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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
是在叫我?我有些懷疑,被人稱呼為先生像是上輩子的事了,我屏氣傾聽,弄不清是福是禍……腳步聲在我附近來回幾次,然後停住,櫃門開啟,刺眼的光線使我埋頭於膝間,有東西覆蓋在我身上,一個溫和的聲音輕輕發問:“方先生嗎?您……還好吧?”
好……才怪!不管來人是誰有何貴幹,如此狼狽被他目睹任誰也不會覺得能好到哪兒去。等到眼睛應該適應了我慢慢抬頭,鋥亮的皮鞋上是筆直的西褲縫、闆闆的西裝、英俊到可憎的臉,又是一個精英吧?根據我的經驗,既能進入到這裡還知道我姓方,應該與柳墨炎是一丘之貉……看他只是好奇的俯身研究我而不是普通人此刻應有的反應比如慌亂、震驚或者乾脆報警就能知道了。
被我儘量平靜的注視看得有些尷尬,那人乾咳一聲再次發問:“是方默蕭先生嗎?本人謹代表黑先生請您過府一敘。”
我繼續看著他,用漠然的眼神暗示他應該明瞭自己對於我並不算哪棵蔥。我從不認識什麼姓黑的人,搞不好這又是哪個變態為了捉弄我而設的圈套。有了這些日子的親身體驗,我已經徹底醍醐灌頂脫胎換骨認識到世事無常了。
“呃……我的意思是說黑先生想見您。”那人以為我聽不懂他文縐縐的措辭,換成白話重複一遍語氣陡然強硬:“方先生願不願去都無所謂,我想黑先生不會介意看到這樣的您。”
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就知道雖然口口聲聲請呀請的根本沒我反對的餘地。我抖抖腳腕手腕,示意他該辦的正事。反正是刀俎下的魚肉,去見誰還不是一樣。或許也就擺脫了這個地方。
“您的衣物……我在樓下看到了一部分,大都毀損嚴重……”那人費力的解著帶子,一邊嘟囔著廢話:“柳大少爺的服裝倒不少,就不知您肯不肯將就?”
如果他還有一點點禮貌的概念就不該眼都不眨的盯著我看,似乎認為活動著業已麻木的手腳的我像克隆羊一般的稀奇。我也沒有在陌生人面前展示自己的習慣,使勁關上衣櫃門隨手扯了些衣服摸黑穿上才又推開了門。那個人調整出一副貌似岸然的嘴臉依然站在那裡:“請。”
我卻踱進了浴室,不去理那人的如影隨形,對著鏡子慢條斯理的整理著外表。怎一個慘字了得!拭去幹涸了的血漬,嘴角有些青紫的腫,臉頰上又浮現出清晰的五道指痕……算上腕上深深的勒痕和前胸與看不到的後背上隱隱作痛的擦傷碰傷,真是活脫脫一副經典的被虐相!我再次理理頭髮,油然而生一種風蕭蕭兮的心境,暗自嘆口氣往外走去。
不愧是姓黑,連行徑都是一副黑社會的作派。樓梯口、大門外都有幾個一身黑的人把守,就差一副彰顯形象的黑墨鏡了。我不由得冷笑,尋思自己何德何能何時何地得罪瞭如斯神秘大人物……此去總不會是訪親會友吧?我有自知之明。
我忽然彎腰,不意外的看到幾個黑衣人頓時如臨大敵般戒備,然後在緊跟著我形同押解的那個人好奇過於詫異的目光中,穿上我那雙已不成樣子的溼冷的皮鞋,再從徹底陣亡的衣服裡掏出倖免於難的五毛錢,寶貝般收進了衣袋……
居然沒被蒙上眼睛,我有些遺憾,或許正表明我記不記路都無所謂了。我又開始天馬行空的想象,從好萊塢到港臺,從荒山野嶺到海底湖溝……
“停車。”我忽然出聲。司機得到命令後將車緩緩停下,下命令的人看著我,還是一副好奇的樣子:“方先生有何吩咐?”
“我不認識你所說的黑先生,之所以跟你走是為了搭個便車,現在我認識路了,多謝,告辭了。”車窗外就是公司的大樓,發生了太多的事,起因似乎都緣於那場車禍,既然已生死難料,我得先試著找楚夜寒問個清楚。
“哈哈哈……”那人毫無先兆的抱著肚皮狂笑,似乎認為我說的話是個天大的笑話,一邊示意司機開車。我認命的仰靠在舒適的真皮椅上,為本就不報希望的想當明白鬼的最後一搏的失敗哀悼。路好像挺遠,而車又太舒服,是賓利呢,這幾日我的車福實在不淺。身邊那個人的好奇視線像蒼蠅,粘糊糊的很討厭。我望向漸漸偏僻的外景,離城市的塵囂越遠,凡俗就越稀薄。希冀就越淡漠。
又開始爬山,車在遮廕庇日的山林間穿行,積雪壓彎了無數橫生的枝條,隨風不時有霧狀的霰屑散落在寬闊清潔的路面上。進入一道自動開合的大門後風景迥然不同,有錢人真是作孽,連花花草草的都被變更了空靈的本性改造成隨時隨地為他們服務的庸脂俗粉……我是無產者,對資產階級的敵意果然是天生的。但並不妨礙我想要籍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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