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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人當奴婢看待,但胡人總歸是不如漢人的,申驪歌初到長安,連漢話都不會說,更遑論貴婦之間的來往,雍城侯雖然因她而封爵,然而也成為了長安笑柄,都道他乃是妻貴夫榮,何況長安花柳繁盛,雍城侯不幾年就又是納妾又是買婢,還捧過幾個行首……申驪歌生下如今的雍城侯世子之後沒過兩年就憂憤而死……”
卓昭節忍不住道:“雍城侯未免太過分了些!”
“誰說不是呢?”班氏淡笑著道,“所以那幾年,長安誰家教女,不提申驪歌之事?總是要小娘明白,一時情動與長久過日子那根本就是兩回事,異族女子沒有種種規矩束縛,這申驪歌在月氏族中眾星捧月慣了,想要什麼都要得到手才滿意,卻不知道這世上很多東西爭取到了反而是害了自己……她跟公主愛子雍城侯哪裡是一條路上的人?要知道規矩這種東西雖然能夠束縛人,卻又何嘗不是一種庇護呢?”
卓昭節總覺得她這話裡也在說自己不該盯緊了《夕陽簫鼓》糾纏,就裝作沒聽懂,拉著班氏的袖子好奇的問:“後來月氏族不是來使了嗎?”
“那有什麼用?”班氏哼道,“畢竟申驪歌死都死了……唯一爭取來的好處也不過是雍城侯此後不許續絃,免得旁的子嗣危及到如今這位世子的地位,但彷彿因為月氏族此舉,據說這位世子向來也不怎麼討雍城侯的喜歡,惟有紀陽長公主憐惜他自幼沒了母親,親自撫養膝下所以格外嬌寵些罷了……你若是這申驪歌,你難道覺得這樣的結局是好嗎?”
“……”
班氏摸了摸她的頭,語重心長道:“所以婚姻之事,究竟還是要長輩做主的可靠,你到了長安,帝都繁華地,交遊之際難免遇見出色的小郎君,切記不可因一時心動鑄出大錯來!知道麼?”
我就知道你忽然這麼詳細的說起雍城侯府的典故決計不是要介紹那蘇史那!
卓昭節心中哀號一聲,心想這到底是什麼世道,白子華擅自給根本就對她無意的有婦之夫寫信,因為是臨近婚期才吐露,白家長輩只怕更刺激了她,半個字都不敢說……如今自己壓根就沒起什麼心思,因為一個江扶風的覬覦,班氏隔兩天不旁敲側擊提一回“婚姻大事父母作主”就彷彿自己隨時會被人勾引跑了去敗壞門風……真正天理何在!!!
第六十七章 同船
蘇史那果然說話算話,不過半個多月就親自將借走的書籍都送了回來,這一回趕上了遊若珩在家中,自然就由遊若珩來接待,等蘇史那走了,遊若珩就感慨道:“不想一個胡人也能如此淵博。”
這日卓昭節恰好在班氏跟前獻殷勤,就好奇的問:“怎麼個淵博法?竟能叫外祖父都這麼一嘆。”
遊若珩看她一眼,道:“你讀的大抵是閒書,與你說了也不懂。”
卓昭節頓時一個氣悶,就拉班氏的袖子:“外祖母!”
班氏瞪了眼遊若珩,道:“別理這書呆子!”
遊若珩被老妻當著晚輩、使女的面斥為書呆,也不惱,只道:“從前你那《夕陽簫鼓》不是說練不好都怨沒見過大江落日?”
“咦?”卓昭節頓時轉嗔為喜,眼睛一亮。
果然遊若珩道:“我方才與蘇史那說起《水經》,他根據前人手注,懷疑明月湖中之楓潭並非與明月湖相通,卻是地底之泉形成,我卻認為楓潭既在明月湖中孤島之上,又隨明月湖枯漲而動,多半是與明月湖相連的,只是他堅持己見,彼此爭執不下,所以決定趁他還能在江南略留些時日,一起去楓潭探個究竟,此去走水路,來回總也要數日,蘇史那年長,無需避諱,你大可以同行。”
卓昭節聞言,二話不說歡呼著抱住他手臂道:“我就曉得外祖父最疼我了!與蘇史那相約也不忘記我!”
她當然知道明月湖——這是江南最著名的大湖了,為五郡共有,波濤浩淼,風景優美,號稱湖如明月、島似珍珠,據前人撰的地理志稱湖中大小島嶼足有一百單八座,自古以來江南不知道出了多少詩歌篇章讚揚它,但楓潭麼……班氏沒讀過《水經》,皺眉問:“什麼楓潭?來回要數日,帶著她合適麼?”
卓昭節聽了忙更拉緊了遊若珩的袖子,生怕他聽了班氏的話要反悔。
“這楓潭是明月湖中一座孤島上的一口潭水,因潭邊有株古香楓樹,故此得名。”遊若珩為人木訥,但講起書中記載就滔滔不絕道,“從潭之一字可知並非地泉,但蘇史那的推測也有些道理,如當真和前人手注一樣,那麼楓潭該改做楓泉才對……水位……相通……明月湖……若為地泉,那麼……實地去看……潭……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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