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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往裡迎?當年你祖母若知道歐氏的狠毒和後來造的孽,怎麼肯要她進門!”
雍國公難得說這麼長的一番話,寧搖碧立刻斷定是寧夷徽在祖父跟前求了情,寧夷徽都搬出祖父來了,可見是真心想嫁唐興,寧搖碧無可奈何,只得允了。寧家在大長公主去後不幾年又出了一位太子妃,聲勢日隆,只是雍國公的身體卻遲遲不見好,甚至於越來越沉重了。
起初只是傷風,後來肝卻不好了,院判說是鬱結在肺腑的緣故。他鬱結的事情,寧搖碧和卓昭節雖然清楚,私下裡寧搖碧也開解過一回——但申驪歌已去多年,這樣追悔莫及的懊惱同悲傷,根本不是晚輩開導可以舒解的。
藥石不斷,可雍國公的心卻在逐漸的死去。得益於太醫們的妙手,心死如灰的雍國公,還是在病榻上拖了近兩年,捱到嫡長孫女寧夷徽嫁入皇室為太子妃、嫡次孫寧夷泰定了親,這才撒手人間。按照他的臨終之願,將屍骨焚燒成灰,送回西域月氏,與髮妻申驪歌合葬。
當年申驪歌為了他不顧一切的遠嫁長安,那時候那連西域都不曾走遍的胡女甚至不會說一句漢話,是傾心傾意愛慕著年少的寧戡支援著她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做一個扃牖後院的貴婦,從此遠離了所熟悉的黃沙與蒼茫,再不復翱翔大漠的桀驁自由。
而隔了整個人生的少年意氣,收穫一場永訣的痛徹心扉後,寧戡在臨終前兩日,特意叫了寧搖碧到跟前,吃力的學了一句月氏語,預備九泉之下,向他半生虧欠的魂魄訴說那句數十年前狡猾避過的回應——“生前,卿隨吾遠嫁長安,死後,換吾陪卿永葬大漠,此後,世世無離,永為夫妻。”
流著淚教完寧戡這句月氏語,回到外間,寧搖碧忽然不顧兒女在側,猛然抱住卓昭節,沙啞著嗓子道:“昭節,幸好咱們,不曾錯過!”
本擬嗔他失態的卓昭節陡然沉默,摸著袖中才取出來的珊瑚簪,亦是潸然淚下:“是天憐我。”
二月初三是雙生子的生辰,如今又成了千秋節。鬢髮已然花白的卓昭節端坐堂上,聽著長媳阮穗娘輕聲慢語的報著千秋節時送進宮的禮,排行為小五娘和小七娘的兩個孫女坐在阮穗娘再下頭,託著腮,認真的聽著。
小五娘寧箏知十月份就要出閣了,小七娘寧琴知還沒定親,可也有十三歲,也要開始學管家。雖然寧箏知是寧夷泰的嫡女,但如今寧夷泰和妻子楊氏外放,為了子女的前程,卻都留在長安,由祖母雍國公夫人卓昭節和大伯母雍國公世子婦阮穗娘幫著教養。
——原來的雍國公寧戡去後,寧搖碧本該降襲為侯的,但因為其長女寧夷徽嫁與太子為元妃,惠昭慕太后命推恩父家,寧搖碧這一代無須降襲,仍為雍國公。惠昭不是懿號,是諡號。
如今在的太后已經姓趙了,慕太后在真和十一年的時候因為暑中食冰過度,染上了腸疾,太醫診治無果,不及一月就去了。而三年前真和帝也去了……慕太后和真和帝都不算長壽,雖然慕太后的逝世很是意外,但真和帝卻是真正的壯年崩殂。
所以雖然寧家如今成了後族,而且當年的太子唐興至今獨寵寧夷徽一人,竟有效仿其曾祖父鹹平帝、空置六宮之意,然而寧搖碧和卓昭節還是很擔心。
除了為長女擔心著如今的光嘉帝享壽之事外,這些年來雍國公府可謂是順風順水——哦,中間還是有件事情的,就是四郎寧夷由到了適婚之齡時,各家娘子都瞧不中,獨獨看上了晉王大郡主的老來女。
原本在鹹平朝時,晉王覬覦儲君之位,謀害太子和延昌郡王,直接將年邁的鹹平帝氣得駕崩,新君治亨繼位之後自然不會放過他。晉王被賜自盡後,其家眷也被剝奪封號榮銜,流放三千里。那時候晉王大郡主已經出閣了,所以未被直接波及,但也因此在長安貴胄之中失勢。而跟著治亨登基照例的大赦天下,雖然原本的王妃和世子、小郡主被赦免了,到底也沒有回到長安。然而治亨三年的時候,自登基就纏綿病榻的治亨帝病情忽然加重,其時慕皇后和太子都非常擔憂,朝野也甚望御體安康。作為治亨帝的侄女、原本的晉王小郡主唐千夏便以民女的身份上書,表示願意以處子之身、皇室血脈出家,終身茹素併為治亨帝祈福以償其父之孽。
慕皇后和朝臣商議之後決定接受她的上書,不過唐千夏畢竟是真正的皇室血脈,非但正當青春韶華,而且丹青久為長安一絕——這樣一位尊貴的宗女兼才女捨棄一生去為君上祈福,皇室也不能不有所表示。所以慕皇后代治亨帝赦免了晉王府眷屬之罪,恢復了王妃、世子、大郡主的封號。
當年晉王身敗名裂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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