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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好心提醒,不聽算了,真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她說完便從炕上起來,轉身掀簾子出去了,把青玉一個人撂在了這,既不聽她解釋,也不肯給她一個認錯下臺階的機會。
沈秀榮倒想做個和事佬,可這會兒,一個是素來就不怎麼親厚的異母大姐,一個是一奶同胞,生性潑辣的妹妹,她誰都惹不起,因此她只裝著聽不著,埋頭吃著炒花生。
青玉殊無一點尷尬,反倒一歪身挨著沈秀芹坐下,半是撒嬌,半是委屈的拉著沈秀芹的胳膊道:“大姑母,你是最公正無私的,您倒是給侄女評評理,小姑姑是不是太任性自私了?這話說的沒頭沒腦,就算我這個小輩想要認錯,我都無從認起啊?”
她到底哪句說錯了?還真沒有。就算她真的知道這個大兒媳是自己千挑萬選,處處順心如意的,可怎耐兒子不喜歡,自打成親,家裡就紛爭不斷,可到底青玉於情於理,都沒說什麼。這話刺心,也只能說知情的人多慮了。
沈秀芹苦笑一聲,道:“秀蓮就那樣,這都多少年了,還跟個孩子似的。”這便是預設了青玉對沈秀蓮的評價。
青玉便興高采烈的朝著窗外道:“小姑姑,大姑母誇你了呢,說你仍不失天真少女的赤子之心。”
院外的人都不明所以,陳病己甚至問沈秀蓮:“大姐為著什麼誇你?”
沈秀蓮氣的滿面血紅,狠狠的瞪他一眼道:“要你多嘴。”卻是沒地可藏身,只得假裝擇菜,把這事糊弄了過去。
青玉便索性和沈秀芹說著話。
家長裡短,她很會問。沈秀芹雖然滿腹鬱氣,可是這麼一個如花少女,溫言淺問,她也就揀東家長,西家短說了說,自然提到了石家一家子。
正這會,沈老太進了西屋,掏出鑰匙,開了板櫃,取了兩吊錢。沈四海在門口立著,沈老太把錢交到他手裡,什麼話都沒說,只暗暗的垂著淚,道:“老大,你爹這個樣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因為門簾掀著,沈秀芹看的清楚,便沉了臉,道:“四海,這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跟娘拿錢?”
沈四海的手就像是被燙了一般,不敢抬頭,只諾諾的叫了聲“大姐”,卻沒說完一句囫圇的話來解釋。
石氏道:“他倒是想自己拿錢,不管是給爹治病、請大夫還是買藥,我們都墊付的不少了,如今家裡的錢花乾淨了,他這日裡夜裡的在爹跟前伺候,還沒機會去找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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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百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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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百態
石氏這話說的是大實話,說的亦是實情,可就是說出來不中聽。
從來都不是真話,實話、忠心的話,在這世上有容身之地,否則也不會有那許多忠臣、良將沒有好下場了。
說話是講究藝術和技巧的。你再正確,再有理,可話沒說好,憑你做得再多,也只會落個被人厭憎的下場。
沈秀芹連看都不看石氏,只朝著沈四海道:“大傢伙都知道你孝順,我倒不知道你原來是心口不一的。爹病倒了,你這做長子的,理當出錢出力,竭盡所能……不說為著名聲,也為著你自己的良心什麼時候沒錢,什麼時候哭窮,都情有可原,只這時候,不應該。”
原本沈秀芹對沈四海這一家子都沒什麼好印象,這回就更是一落千丈。她說話就無所顧忌,明知道沈四海不會辯,也不肯辯,就更加不留情面。
這話一說,沈四海面孔漲的通紅,這手裡的錢就跟燙手的烙鐵一樣,拿也不是,扔也不是。他只是如木頭一樣,低垂著頭,一聲不吭。
這麼大的人了,也是堂堂七尺男兒身,可還是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只有聽這位大姐教訓的份。
石氏就要上前辯解。旁人說什麼,那是別人傳閒話,不懂得這其中的實情,可只有這沈秀芹說不得。別人不瞭解,她還不瞭解她這個老實到極致的弟弟嗎?怎麼還能拿這話冤枉他、誣陷他、栽贓他?
哭窮的人是誰?做表面功夫的人又是誰?事到臨頭,推諉責任的是誰?她不說做個公正人,可也不該這麼反說歪說……
青玉卻早就站到了地上,垂手而立。她爹在這挨訓,她這個做女兒的,自然沒有再在一旁坐著的份。一等沈秀芹訓完了稍微喘息,正準備下一波更狠更猛的訓斥,她早就端了水遞過去道:“姑母,先喝口水潤潤嗓子。”
不由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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