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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就是一怔。
眼前的丫頭身上的衣料極為考究,顏色也鮮亮,青玉再無見識,也知道這應該是大戶人家的丫頭。況且並未梳婦人頭,應該還是個姑娘。
一怔之下,臉上的笑意漸隱,狐疑的問:“敢問姑娘是?”
那丫頭見了青玉,眼中閃過一抹極為輕淡的不屑,客套而生疏的道:“敢問可是沈小姐?”
青玉笑道:“什麼小姐,我就是鄉下丫頭,你叫我青玉便好。”
那丫頭口中客氣,其實態度極為輕慢,疏離的一笑道:“沈姑娘,我家夫人要見你。”
“你家夫人?不知道是哪位夫人,見青玉何事?”青玉不可能稀裡糊塗的就跟她走,而且這丫頭的態度也太傲慢了,青玉不想計較,可她表現的太過了。
這丫頭便捺下性子道:“我家老爺姓任。”
竟然多做一句解釋都不願。青玉卻心下微微有些忐忑,任夫人,是任舒嘯的孃親嗎?她什麼時候到的京城?又為什麼要見自己?是任舒嘯和他娘說了什麼?
任舒嘯有時候挺寧的,他拿定了的主意,別人說什麼也改不過來。青玉一想到他或許會百無禁忌的跟任夫人亂說一通,就覺得有些氣苦,可同時,又隱隱的帶了點甜。一個男人要是為了自己主動去爭取,說不開心是假的。
因著這些顧忌,青玉就有點羞澀,一時許多疑問都問不出口,只得略作收拾,隨同這丫頭去了任府。
任夫人年紀不大,看上去也就三十左右,膚色白嫩,面容姣好,看上去很是親和。青玉行了禮,道:“任夫人,青玉在此給您問安了。”
任夫人凝神往下一瞧,見是個面容出眾的姑娘,一身布衣,倒也還算落落大方,沒有小家子氣,便點點頭道:“你就是青玉?”
問的太直接了,青玉有些臉紅,只得點頭道:“是。”
“我常聽阿嘯提起你。”任夫人盯住了青玉,道:“聽說你們是昔日的同窗,都是陳先生的弟子?”
聽這話倒像單純是來敘敘的。青玉也就落落大方的陪著任夫人談了幾句。
任夫人不緊不慢的撥著茶碗裡的茶葉沫,問起當年任舒嘯在學堂裡的情況。青玉聲音清脆,再簡單乏味的小事,由她講述出來也栩栩如生,十分動聽。
任夫人唇角噙笑,放下茶碗,道:“你倒是好口才,說的真動聽。”
青玉頓了下,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和任夫人畢竟不熟,不過誰讓她跟誰都自來熟呢。
任夫人微微笑笑,道:“你和阿嘯,走的挺近的。”
“嗯,他幫了我不少忙。”青玉並不刻意隱瞞。但任夫人也並沒有要打聽的意思,鄭重其事的道:“我們任家,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從小我就告誡阿嘯,交友要慎重。現如今世風日下,什麼人都有,我不想讓人帶壞了阿嘯。”
青玉閉住了嘴,就像被人扇了一個耳光一樣。她似乎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富裕尊貴奢華優雅的夫人,對她壓根就不像從前家裡的那些大娘那樣慈愛,而是,早就帶了一點敵意。
青玉也有自尊,她平時沒心沒肺,不代表她真的什麼都不懂。任夫人這種撇清般的嫌惡很讓青玉難堪和侮辱。
她微微仰起了頭,站的筆直,倨傲的迎著任夫人的目光,臉上的笑意隱去,神情也變的有點冷硬。
任夫人對這個女孩子實在沒什麼好感。要是個本本分分的農家姑娘,她寧願給她點錢打發了。她要是個青樓女子,妖妖媚媚的,自己也有本事叫她打了退堂鼓,要是差不多門當戶對的小家碧玉,說不定也能給阿嘯納了。可這個姑娘……
實在是,處處都配不上阿嘯。
青玉執拗的站著,她很想離開這,她甚至已經預見到了任夫人接下來還會有更難聽的話,可她就是想知道一點,到底任夫人要見自己,是不是任舒嘯的授意。他憑什麼?他憑什麼?有許多話,想說可以當著她的面說,為什麼要人代傳?而且還是他親孃?況且,她到底做了什麼,讓他誤會曲解,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折辱自己?
如果他早說,她絕對不會往跟前湊半步,她沈青玉還不至於上趕著去舔誰的腳,不管他有多富貴。
任夫人瞥了一眼青玉:“如果青玉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出來,我但凡能幫得上,一定不會吝嗇。”
看青玉一臉的傲然,她又補了一句:“阿嘯不會回來了,也免得你到時候想找人幫忙的人都沒有。”
青玉再聽不出來,便真是白活了這麼大,她勉強刻制著,不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