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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氏扔下手裡的刀,也顧不得解圍裙,噌噌往外就走。走了兩步,又回來,已經是氣的臉色發青,渾身哆嗦,吩咐著青玉:“去,找你爹回來,快點。”
青玉有點害怕,問:“娘,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別管,找你爹去。”石氏扔了圍裙,又找了條頭由把頭紮上,這才又往外走。青玉小聲的道:“我爹去哪了?我去哪兒找他去啊?”
石氏頓住步子,回頭盯著青玉,滿眼的傷心和憤怒。如果青玉是個半大小子,闔村裡也沒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她們了,是不是?
如果他是個半大小子,他們夫妻也不會這麼慣寵縱容,到現在了不知道柴米油鹽的艱難,更不懂的人情冷暖。
如果他是個半大小子,這會兒也不會還說這種於事無補,一點都幫不上的廢話。
為什麼就是個丫頭呢?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能指望她有多大本事,多大出息?等到年紀大點,也不過是幫她在家裡做些活計,外邊的活怕是一點都指望不上。
就算是指望上了,也才幾年?她就又該出嫁了……
石氏悲到極致,失望到極點,反倒一句指責發洩的話都說不出來,只朝著青玉再度瞥了一眼,轉身出了院門。
青玉被石氏看的心頭一寒。
她習慣了石氏喋喋不休的嘮叨、抱怨、指責,猛的被石氏這麼沉默的,不輕不重的看了一眼,倒覺得心下忐忑起來。
她直覺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可這大事是什麼,竟然是她不知道的?她有心安慰自己,娘一向小題大做慣了,這回估計也不例外。
可又同時意識到,這件事娘和爹是早就有所心理準備的,否則娘也不會突然這麼鄭重其事的如臨大敵。
一回頭,看見青璧正眨巴著眼瞅著她,好像在催促:你倒是快點去找爹啊。
青玉心頭火起,道:“你還愣在這幹嗎?還不快去找爹?”
青璧倒沒有一點推辭的意思,小心的放下碗,披了一件厚點的夾襖,問青玉:“你呢?”
“我跟娘去看看。”青玉心裡畢竟對石氏是不放心的。她剛才表現的很是沉穩鎮定,可那模樣,分明是所有的火氣都剋制的壓抑著。石氏壓根就不是個能壓得住火氣的人,往往旁人一挑撥,就跟點著了的炮竹捻一樣,怦的一下就發作了。
要是她的威力大,能炸的別人血肉橫飛倒也罷了,青玉倒不擔心,可她知道,石氏的戰鬥力一向太弱,到最後只能是她自己傷痕累累。
憑白的叫旁人看了笑話。
青玉追上石氏的時候,石氏已經過了桃樹地頭,到了空曠的山坡頂。這是一片紅薯地,乾枯的紅薯葉子堆在地頭,已經被風霜打的成了一團黑葉子,萎頓的堆在那,在清晨的風中簌簌的顫抖著。
地裡卻很熱鬧,族長沈琪林揹著手,正在觀望。沈四河、沈四富很積極很熱衷的拿著米繩在量著地,旁邊的沈四富、朱實寬則在一旁拿了紙筆,記著資料。
還不時的求證確認到底長寬各是多少丈。
周圍都是看熱鬧的村民,有本家的,也有不是本家的,像老鐵這樣的閒漢亦在其中。見石氏過來,除了老鐵叫了她一聲“大嫂來了”,旁人都像沒看見一樣無動於衷。
這倒正中石氏的心意,這會她也沒心思和這些人打招呼,與其虛偽的做出笑臉,倒不如就像現在這樣,撕破了臉,有啥說啥,也別噁心。
在她看來,眼前一群人都是一群妖魔鬼怪,張了血盆大口,要將她這一家都生吞活剝了呢。生生剋制著心裡的憤怒和悲哀,石氏走到族長面前,行了個禮,勉強陪笑道:“沈伯,這一大清早的,在我家地裡做什麼呢?”
沈琪林只用眼角餘光斜了石氏一眼,故作矜持的嗯了一聲,才不緊不慢的道:“你家男人呢?”語氣中的輕蔑很是明顯。他就是有事,也不會跟一個婦道人家說。
石氏瞧著他這張裝出來的四平八穩的老臉就生氣。這人最是刻薄,刻薄到連老臉都可以不要,卻慣會裝樣。自己做下不少齷齪事,可說出來的話卻一向冠冕堂皇,自以為別人誰也挑不出他的把柄來。
仗著他是長輩,石氏不敢表示出自己對他的不恭來,只得捺下心裡的焦躁,道:“出去了,有什麼事,沈伯跟我說也是一樣……”
沈琪林極其傲慢的打斷了石氏的話,道:“那就把他找回來吧,家裡、村裡的大事,還是得跟你家男人說。”
石氏冷笑了一聲,道:“我家男人不在,有話族伯只管說,等他來了,我再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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