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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去拿你作筏。”
沈四海嘆了口氣。他能說什麼?哪個當孃的不心疼兒子?沈老太說白了,就是一個軟性子,軟耳根子,沒什麼是非概念,沒什麼算計,也不懂世情冷暖的老太太。沈四河一旦花言巧語,多叫兩聲娘,說不定還多往這屋裡端了兩飯好菜,她便覺得這兒子是最孝順不過了。又有青芒在這祭旗,她便覺得,拿出地契來是做孃的理所應當的事。
她哪知道這裡的乾坤?
他反過來安慰沈老太:“沒事的,娘,您就放心吧。”
沈老太又望了望屋裡。沈老太爺正在吞雲吐霧,從這裡就能聞見菸葉子燃燒著散發出來的辣香。她猶豫了一瞬,又低頭道:“你爹的意思,是讓你私下裡悄悄的跟四河說,別把事情鬧大了,讓人笑話。”
這會兒,已經不是讓人笑話不笑話的問題了。沈四海等了一個半下午,晚上又來了一趟,沈四河還是沒露面。
他知道,沈四河這是情知事發,躲了。
默然的迴轉,石氏還沒睡呢,就連青玉都陪著石氏在屋裡等他。他掃了一眼面露悽惶的母女,沒說話。
石氏問:“怎麼樣了,老八怎麼說?”
青玉也睜著大眼,望著自己的爹。沈四海臉上的失落已經很明顯了,可這兩母女似乎還不死心,非要親耳聽他親口說了才肯相信。
沈四海揪了一天的心,直接繃到了極點,他也顧不得青玉還在跟前了,便道:“是老八拿的。”
青玉抿了下唇,石氏卻直接道出本質:“青璧還真沒說錯,果然就是家賊。那就讓他交出來不就完了?”賊人心虛,這話總不會錯,沈四河就是再混蛋,也不會不怕報官。
沈四海沉悶的道:“交?他如今連個人影都尋不見。”
“啥?這沒人心的玩意,他拿了地契,這就做起縮頭王八來了?你就不會去找他……”她這一連串的話語爆出來,一時半會就沒個停的時候。青玉攔住她的話頭:“娘,你就別說了,把我爹都怪上了,他什麼性子你又不知道,我八叔不著家,我爹還能去他岳父家揪人不成?那不是活活讓全村人都看咱老沈家的笑話嗎?”
“死要面子活受罪,要是我,就豁出去這張臉。看笑話就看唄,他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還嫌不夠丟臉的?難道就任憑他拿了地契,在外面胡天海地的糟蹋去?你就慎著吧,早晚有一天,他把那地契都折騰沒了,那才叫最大的笑話呢。”
青玉直嘶氣,她覺得腮幫子都疼了。
石氏固然是關心則亂,當局者迷,可這話說出來,也只她一個人痛快罷了。這不像是勸解,倒像是洩恨呢。
現在說這話,沒一點益處,解決問題才是當務之急,把沈四海罵個狗血淋頭有什麼用?把沈四河罵出花來有什麼用?他聽也聽不見,照樣逍遙。
青玉看了沈四海一眼,細語柔聲的道:“爹,你總這麼等不是辦法。”石氏說的固然難聽,但也不是沒道理,只是這話得換種方式說:“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再這麼耗下去,說不定……”
沈四海只悶聲嗯了一聲,抬眼問石氏:“青璧呢?”
石氏沒好氣的道:“睡了。”平時青璧最愛問東問西,這回卻袖手旁觀,當自己是個外人。石氏倒不是生她的氣。
沈四海瞧了瞧青玉,道:“你也回去歇著吧,大人的事,你還是別操心了。”
要是從前,青玉也就覺得這話沒什麼刺心的,畢竟大人們一但心煩的時候,看著孩子在眼前晃悠,就覺得是填亂,往往就拿這句話堵人,先打發了再說。可這會,她只覺得極其羞辱,忍不住反駁道:“爹,我不是小孩兒了,知道您顧慮什麼,可您也不能一直顧慮著祖父的顧慮。他當然是希望這事私下裡解決,不然他找您幹嗎?可是您心裡沒譜,沒瞧出來嗎?八叔是鐵了心要拿這地契做點文章出來,不然,他這麼躲著您幹嗎?”
沈四海倒是訝異的看了一眼青玉,似乎很奇怪她能說出這番話來,眼底倒是有了點笑意,很欣慰的模樣。
青玉臉一紅。這話,有一半是她自己想出來的,另一半,卻是青璧給她分析的。
沈四海沉吟著道:“爹明白,可總得先問過你八叔才成,才算是仁至義盡。”
青玉嘆口氣,道:“行吧,我回去了。”您就仁至義盡吧。她現在是相信青璧的判斷的,等到沈四河敢露面的時候,一定是那地契有去無回,勢成定局,已經成了鐵板訂釘的時候了。
青玉回了西屋,除衣上炕,躺下休息,黑暗裡聽著青璧均勻的呼吸,心裡莫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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