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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凝霜微微坐了,卻吩咐彩雲開啟食盒,素手纖纖捧一個鈞窯乳白瓷碗出來,六姨娘抬眼看了,碗裡盛的卻是應市的淮山鴿蛋,且掏出六個碟子,分別是兩兩一對的素糕:紅的綠的,長的園的,甚是可愛。
蘭凝霜囑咐彩雲收了盒子,款款道:“也不知道姐姐喜歡什麼吃食,隨意的叫彩雲丫鬟做了,若是姐姐覺得不合口,明日兒重做!”
六姨娘可是苦過來的人,哪見過這些紅的綠的精巧素糕,又聽著蘭凝霜語意款款的話,她素聞彩雲的糕點手藝可是宅子裡一流的,只是彩雲心氣高,輕易求她不得,今日卻為她特地做了,心裡頓時暖意橫生:宅子里人都說八姨太心細如塵,怕是不會有錯!單看看那些糕點,怕是彩雲費了極大功夫精心製作的吧,可見她八房對她極其上心!
六姨太為人軟弱,被蘭凝霜這些禮數哄得喜笑顏開,蘭凝霜走的時候,又送了六姨太一串瑪瑙佛珠,一尊可以放入神龕的小金佛,且又不忘關照烏梅,彩雲送了烏梅一副珍珠嵌金絲耳墜子。
小丫鬟哪見過這等好東西,自然的千恩萬謝的,連連把蘭凝霜主僕送到了屋裡外面。
蘭凝霜回去的時候,正聽到花園裡有人聲,卻是彩雲機靈,示意主子暫且迴避,兩人躲在一塊假山石頭面只把眼睛向著那發出人聲的地方瞧,卻看到三姨太和紅杏正坐在石桌旁謀劃著什麼。
瑣碎的隻言片語飛入耳朵。
蘭凝霜只聽到紅杏道:“主子,現今時間不早,咱們還是把那事辦了吧!免得那狐媚子捷足先登!”
三姨娘道:“你倒說得有理!晚去不如早去!”
說罷主僕兩個離了石桌,提著個籃子婷婷的向著院子深處走去。
蘭凝霜在假山後面看得真切,待到走遠了,向著彩雲眨眨眼。
彩雲吐吐舌頭,尖酸道:“到底還是被我們猜著了,那戲子熬不住了!”
“你猜,六姨奶奶會偏向誰?”蘭凝霜故意拿這話打趣彩雲。
彩雲臉一紅,故意假裝氣道:“七姨娘你又打趣我,這不是明擺著的事,還用問麼?”
蘭凝霜不再說話了主僕兩個只是這麼慢慢在院子裡走著。
她素知,彩雲這糕點手藝不遑多讓,今日裡送去六房的糕點全是彩雲製成,不假他人手,精工細作,必定會把那貨比對下去!
這樣想著,心裡也愈加有了底氣。
三姨太去的時候,只見的六姨太敲著木魚卻在唸經,香菸繚繞的,有些刺鼻。不覺得,她皺了下眉,咳了咳喉嚨。
六姨太是個敏感之人,卻發覺三姨太臉子不對,卻不聲張,慢慢睜開眼睛,露著一臉與世無爭,打了個手勢,請三姨太坐著。
三姨太卻不客氣,一屁股坐的滿滿。六姨太細細打量這老三,只見她塗脂抹粉,描金畫銀,生怕別人看不出她美似得,六姨太本是樸素淡雅之人,如今卻見老三一副暴發戶俗氣裝扮,和那剛走的八姨太兩相比較,卻是惹人厭惡。
三姨太今天穿的卻是豔麗一些:頭上梳著朝天髻,插著掐絲蝴蝶紅珊瑚步搖,耳間一對紅瑪瑙琉璃珠,身上桃紅花鳥織錦緞大袖衣,底下配一條海棠紅花籠裙,把個三姨太襯得富貴非常。
旁人若是見了此等富貴太太,忙忙的巴結來不及,這六姨太卻是可怪,皺了眉,反倒眼裡透出一絲鄙俗。
她已皈依佛門多年,且是常年茹素,心中寡慾,三姨太是世俗中人,大紅大綠的,卻未顧及到六姨太心內素淨,她這往她六姨太屋裡一站,六姨太頓覺屋子裡熱氣不少,不覺的心也跟著煩躁起來。
三姨太卻是未曾發現,快人快語道:“姐姐自知六妹妹茹素,見不得葷腥,姐姐吩咐了小廚房特意為妹妹做了幾道可口點心!”
雖這樣說著,正要把那點心取出,三姨太卻見桌子上的食盒好生熟悉,心下卻是一涼:難不成她來過了?又東看西看,雖則六姨太極力隱藏,還是在桌上看到了半塊薄荷糕,論那做工,卻是要比三姨太小廚房那裡高出不少!
三姨太可是管著宅子裡大小廚房的伙食,哪個廚娘做的精巧平庸卻是逃不過她的眼睛,只是,她最恨彩雲那丫頭一雙巧手,現如今,那塊薄荷糕,如同一根刺扎的三姨太心裡一陣陣發疼。
三姨太勉強開啟食盒,取出一個青花碗,六姨太卻見裝著赤豆紅棗湯,不覺皺眉:這東西吃著有些粘牙,很不舒服,這麼一想,不覺對三姨太好感又低下去幾分,且把那目光又看像那些碟子,雖是一溜兒描金碟子,卻裝著紅糖糕,豆沙糕。都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