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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滿肺說不出的委屈難過,喚道:“姐姐——你眼中的嬛兒就是這般不堪麼?她並沒有忘了當日是怎樣失去腹中孩子的!”
眉莊眼角頗有不忍之態,欲伸手握住我手撫慰,猶疑片刻,終究還是沒有伸出手來。
她眼神有些許的遊離,輕輕道:“嬛兒。從小我們就在一處,我知道自己才不如你、貌也有距,便立意修德博一個溫婉賢良。你攻舞藝,我便著琴技,從來也不遜色於你的。後來一起入宮,你總和我相互扶持,即便皇上現在不寵愛我了,我也不曾嫉恨你半分。”她忽然凝神望著我,嘴角溢上一縷淡薄的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如今我看著你,總覺得我和你差了許多。你有皇上的寵愛,有溫太醫的愛慕,有嫂嫂可以常進宮來看你,你的哥哥也在皇上跟前得臉。樣樣皆是得意的了。”她的聲音愈發輕微,仿若風聲嗚嗚,“可是我,卻是什麼也沒有的。”
她這樣說,頃刻間,我與她,皆是無言了。
身前的老梨樹開了滿滿香花,不負春光怡然而在,彷彿凝了一樹的冰雪皎玉。遠遠望去,似白色輕霧籠於半空之中。春光那樣好,天色明淨,日色如金,花事繁盛。生生燕語明如翦,婉轉滴瀝的流鶯飛起時驚動了天際下流轉的晴絲嫋嫋,如斯韶光亦被看得輕賤了。
而眉莊,她是那樣的寂寞。音容笑貌,到每一根髮絲、每一個眼神,無一不是寂寞而寥落的。
我什麼也說不出來。她與我坐得那樣近,依稀是小時候,她和我並頭坐著,一起疊了紙船玩。那時的水真明淨,跟天是一樣的顏色,眉莊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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