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部分(第3/4 頁)
順抬起頭,看見頭頂那一片晃動的波紋。她的衣衫沒有被打溼,範崢也是。因為——這裡根本沒有水。
她將目光投向範崢,在對方透亮的眸中看到自己擰緊的眉。
她做了一個乾淨利落的手勢,詢問對方:“現在怎麼辦?”這會兒她們正漂浮在空中,頭頂是“湖面”,腳下卻是望不見底的一片虛無。
範崢的表情也不好看:“往下試試看。”
紀啟順眼角一抽:“試試看?”
範崢惜字如金:“嗯。”
紀啟順吸了口氣,因為確實有些摸不著頭腦,於是只好駕了遁光、跟著範崢一道向下落。大約過了有一刻鐘,紀啟順忽然停了下來,她抬起頭看向頭頂,發現“湖面”已經消失了,但是腳下依舊是一片虛無,怎麼也望不見底。
範崢也發現了這一點,她與紀啟順對視了一眼,終於主動開口道:“有蹊蹺。”
紀啟順拿拇指蹭了兩下食指的第一個關節,提議:“再往上試試看。”有蹊蹺是肯定的,問題是,這鬼地方會有多蹊蹺。於是,她們又花了一刻鐘的時間回到原點,然而入口的“湖面”卻不見了。
範崢的眉頭擰得更緊了,紀啟順卻笑了笑:“有意思。”
對方則一臉不贊同的看了她一眼:“我不覺得哪裡有趣。”
紀啟順翻手從乾坤袋中取出漫隨天外劍,銀白的劍芒縮成一小點,旋繞於她身周。她並不回答範崢的問題,而是露了雪白的牙朝著對方一笑,濃眉斜斜飛起,英姿勃發的樣子。
範崢看出她的興致,只好說:“現在怎麼辦?”
紀啟順道:“既然無所謂去哪,我還是喜歡向上走,意頭也好。”
範崢也取出了兵刃,是一杆翠綠欲滴的竹棍,她將竹棍化作一道翠光繞在臂上,像是掛了一幅翠綠的披帛,又隨口接過話茬:“你還信這些?”
紀啟順一語雙關:“你不喜歡朝上走?”
範崢很直接:“人往高處走,自然之理也。”
兩人一邊以極緩慢的速度向上飛遁,一邊閒聊,倒像是把正事拋到了腦後一樣。大約聊了有一炷香的時間,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漫不經心。
正是此刻,黑暗忽然而至。
於此同時,一陣淒厲的尖叫劃破寂靜。
然而範、紀二人卻都是滿面的平靜,她們極其迅速的背靠背站在一起,彷彿對此早有預料、片刻前的漫不經心從未存在過一樣。她們的動作很快,連半個呼吸都沒有,但就是這麼會兒的功夫,已經發生了不少變化。
不知何時,黑暗中充滿了一股股陰邪的氣息,將二女團團圍住,並且不斷地縮緊包圍圈。還有極細碎的聲音從裡頭傳出來,像是意義不清的夢囈,又像是模糊不清的嘟囔。這些聲響綿密的連成一片,叫人聽不清內容,卻能夠感受到其存在。
紀啟順下意識皺起眉,她很討厭這些氣息,打心底裡的討厭,儘管她以往從沒遇到過這樣奇怪的氣息。然更奇怪的是,她明明視物如白晝,卻無法看見那些氣息陰邪的東西。
她微微側過臉,向範崢道:“你……”
範崢截斷她的話頭:“是生魂。”
人死後,七魄散盡,三魂則脫離肉身自尋歸路。其中上魂、也就是人身上最精粹的那一點靈氣,它來自於本方大千世界的天地本源,自然也要回歸本源;中魂乃是生身父母贈予的一點精氣,承載此人的秉性與記憶;下魂則是天地萬物給予的一點生氣,人死前最後的一口氣,便是這口生氣。
死後,上下二魂各歸其道,留下中魂徘徊在人間,等待投胎。願意投胎的,各有各的緣法,該做人的入人腹,該做豬的進豬肚。不願投胎的,便是逆了天地法則,不出七天必散得一乾二淨。除非執念太過於深重,乃至於忘了本性吸食起活人的精氣來,才能夠凝住形體,勉強留於人間。至於這樣有什麼不妥,那就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
言歸正傳,方才說到紀範二女被許多生魂團團圍住,這生魂又是什麼東西?顧名思義,生與死相對,生魂自然就是活人的魂了。按說,活人的魂該是好端端的呆在那活人的身上的,但偏有一些邪魔外道不按常理出牌。
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又是從何人手中產生的,九華大世界中流傳著一門極為殘忍的功法,可以將活人的中魂硬生生的拔出,然後以一種特殊且十分陰邪殘酷的手段加以冶煉。若能成功,便能將這抹中魂煉成一種沒有靈智、卻極聽話、極汙穢的東西。
凡人若近其旁,頃刻便會七竅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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