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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我昆蒙軍的戰事部署,最好是能讓乾京亂上一亂,才好方便我行事。”
姚清夏和姚四郎對視一眼,剛要說話,又聽商穆擺手道:“不能急進,凡事欲速則不達,你們現在的行軍路線與我想的相去不遠,已經很好了,只是接下來與姚雁君的交鋒只許勝,不許敗,拿下燕中,皇帝就會心慌了。”
父子三人一夜未眠,商穆第二日略作休整便離開了大營,來去匆匆。
彼時小兵楊大正趴在醫帳內哼哼,當她從帳篷縫隙中看到商穆一行時,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末了,她捂住眼睛,嘟啷道:“噩夢啊噩夢……竟然真是假的!”也不知是為自己糾結,還是為那幫慘死的黑衣亡魂哀悼。
商穆想要乾京亂,事實上不等昆蒙軍有何動作,乾京就已經夠亂了。
蕭氏一族遭逢大難,朝廷官員任免大起大落,江北戰事如火如荼不知哪天昆蒙軍就渡江而來從天而降,而禁衛軍一天到晚只知滿城搜捕那沒影的刺客,乾京彷彿籠罩在一片巨大的陰影之下,人心惶惶。
乾京的天牢根據關押犯人的身份、性別不同,共分了十多處,蕭氏族人便被分開關在了東市的上林獄以及召盧獄,被判處流放之刑的男人們已經踏上了南下的不歸路,女人們則還在獄中苟言殘喘,等待秋後劊子手無情的一刀。
久旱的乾京終於在夏日將盡時迎來了久違的雨水,舉城皆歡,但有一個人舉止異於常人,站在江邊頂著風吹雨打神情蕭索,卻不是別人,乃巡山將軍遊具頃。
巡山一族通常情況下終身不出裕山,因而他站在這裡,人來人往也無人相識。
而他之所以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乾京,乃是因為蕭珏。
可能蕭珏自己都很難相信,遊具頃會為了她不顧祖訓私出裕山。景晨少年時被罰皇陵思過,她悄然跟去搗蛋,與遊具頃三人可以說是總角之交。而這三個人在相處中,景晨待遊具頃可說是照顧有加,相當禮遇,而蕭珏背地裡不知揍過他多少回,兩人若有若無的情誼純粹是在拳打腳踢中昇華而來。世態炎涼,烈火烹油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卻少,碰到蕭府這樣的合族大難,常人避之唯恐不及,哪裡會像他這樣上趕著往跟前湊?
然而遊具頃確實是來了,而且是在聽聞蕭府之難後第一時間便毅然出山,數探天牢,見到了蕭氏族人的慘狀,手中拽著繪有蕭珏畫像的緝拿令四處奔走,幾乎想要出京尋找,可是茫茫乾夏,要想找到她談何容易。
只是有些事彷彿是冥冥中自有註定,遊具頃站在江邊,望著煙雨中緩緩行來的一艘烏篷船,彷彿刻意等待它歸航似的,尤其是那撐著油紙傘佇立船頭的窕窈人影如此熟悉,儘管油紙傘幾乎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露出尖尖的下頜。
烏篷船並沒有停,而是徑直從遊具頃面前過去了。遊具頃瞪大雙目,右手壓住左胸,壓住那彷彿要跳出喉間的心,身形忽動,在江岸邊跑了幾步,而後一躍而上,腳在船篷上借力一旋,輕飄飄地落在那人身邊。
蕭珏在勁風襲來時便撥出腰間“百鍊”,然看清來人後驚愕得垂下了手,不知該作何反應。
遊具頃抬起她的油紙傘,鑽了進去,雙目幾近貪戀的看著蕭珏,手上拳頭緊了又松,鬆了又緊,最終顫顫微微地握住了蕭珏冰涼的手,聲音嘶啞,“蕭珏……”
蕭珏半晌才從震驚中反應出來,喃喃道:“遊具頃,怎麼……是你呀?你怎麼出來了?”
遊具頃道:“我是為你而來。”
蕭珏微怔,沉默了一下,勉強扯出一絲寡淡笑容,“你知道了?”
遊具頃點點頭。
蕭珏仰起頭,雙唇緊抿,她閉了閉眼澀然道:“我是蕭府的罪人,我回來贖罪了。”
遊具頃聞言手上一緊,將她的手往自己身邊一拉,道:“你想要做什麼?蕭珏,投案自首?”
蕭珏緩緩抽回自己的手,道:“自首?我有那麼傻麼?我回來了,蕭府的事我自有決斷,你趕緊回皇陵去,外面的事與你無干,不要自尋麻煩。”
遊具頃磨了磨牙槽,再次握住蕭珏的胳膊,湊近她的耳邊輕聲卻又堅定無比地,“我既然出來了,就不會不明不白的回去,你要做什麼,我都陪你!你不就是想劫獄麼?我幫你!”
蕭珏再次愕然,半晌說不出話來,這話怎麼可能從遊具頃這個榆木疙瘩口中說出來?她彷彿重新認識面前這人似的,仔細琢磨他的眉眼,彷彿這樣就能看清楚他的本質,遊具頃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臉上漸漸顯出不自在,彷彿羞澀這時才回到他身上,與他的靈魂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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