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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新兵浩浩蕩蕩在轅門外停下來,隊伍凌亂,粗重的呼吸此起彼伏,轅門內各營區多多少少經過幾日操練的隊伍與這些人相比都已經顯現出截然不同的氣質,同行的一個個老兵冷眼看著這些人臉色不善,心中已經在盤算要如何操練這些即將劃到自己隊伍中的新兵蛋子。
引路的小吏換了幾撥,身邊的數千人被分別帶往不同的營區,瘦猴一路悄悄四處張望,試圖找尋姐姐楊大的身影,然而經過十來天的徵召,想要在數萬人中找出一人,簡直如大海撈針一般希望渺茫,試想一下那得需要多好的運氣。
從哨衛放行他們踏進轅門,到被示意立定,花了半個多時辰,這一路行來瘦猴看到的是高而實的營牆,十步一哨樓,牆上有操弓執矛計程車兵往返巡邏,大小營帳將整個軍營劃分成不同的營區,各色佇列分別訓練互不干擾。炊煙緲緲而上,他有些激動又有些茫然的舉頭四望這個陌生的地方,軍中各處的飛鳳黑“景”字旗迎風颯颯招展,沒有高聲喧譁,沒有戰馬穿梭,與想像中的刀光劍影完全兩碼事。
姚校尉的話當然沒有被當成耳旁風,瘦猴看著帶路那軍吏從操練的兵士中拉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來,褐黃的頭髮盤成小髻,上穿土黃色窄袖束腰深衣,下穿灰色小口褲,膝蓋往下到踝骨處綁著行纏,腳穿方口履,身材高壯,粗眉圓臉,眼窩深陷,眉心有著深深的三條小豎紋。又是一個胡人,瘦猴想道,看著她們走過來,不由站得更直。
那女人被軍吏拽出來,不耐煩地拍掉軍吏的手,往瘦猴身上看了兩眼,兩人似乎甚為熟稔,只見那軍吏附耳對她說了句話,那女人又看了一眼瘦猴,似乎微微有些詫異。
“楊浩,這位軍娘以後就是你的隊長,稍後她會安排你到伍中去,你們這個隊全是校尉精挑細選的擅射好手,小傢伙好好幹!莫要讓校尉失望才好!”
瘦猴點頭,那軍吏拍拍他的肩,輕笑了一聲便走了。
那女人這才道:“我複姓同羅,名契銘阿,以後就是你的隊長,你叫楊浩?”
瘦猴眨眼:“報告同羅隊長,我叫楊浩,不過您可以叫我瘦猴!”
“瘦猴?”契銘阿再次打量了瘦猴一眼,目光落在他格外修長的雙臂上,點點頭,“是挺像的!”
契銘阿帶著瘦猴往營區深處走去,途中向楊浩簡略說明:“咱們營相對於別營有些不同,乃是奇襲營,擅攻射,配輕甲戰馬,歸姚校尉直領。營中原有一千二百人,現在是特殊時期,兩個月後姚校尉將從新兵中挑選身懷奇技者以擴此營,你既是姚校尉考較過的,得以直接入營,以後就是咱們奇襲營的一員。”
蕭珏將點燃的火摺子隔岸扔到船上,那支離破碎、血跡斑斑的烏蓬小船立刻燃燒起來。熊熊的一團火光映得水面發紅,船上的血不停地滴落在水中,江水奔流,翻著卷兒將那船上的紅與水中的紅都一併帶走了。
她的一名親隨也永遠地留在了那船上。
轉過頭抱起景晨踏上了蕭涵特意找來的馬車,轉道林中,又一路疾馳南下。
“跑了一人,咱們的行蹤怕是要瞞不住了。”蕭珏頭靠在車廂壁上,閉目,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又沒了下文。
下過雨後的道路泥濘,馬車顛簸,蕭涵將景晨半摟在懷,以固定她的身軀。
蕭涵沒吭聲,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行蹤暴露其實是遲早的事,他早已料到。
筋疲力盡時,他也無聲自問,自己憑著一時頭腦發熱,踏上這條生死逃亡之路,以自己的生命以及族人的安危作賠,為了懷中這個人,是值得還是不值得?她甚至,根本就不記得他了。
然而思緒千迴百轉,理過一遍又一遍,他還是覺得自己無法袖手旁觀,倘若時光倒轉,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而蕭珏,可能付出的還要更多,她已有家室,京中有夫,有女,有兒,一不慎,便是夫離子散,為了友情與義氣,她是否也在心中不停衡量著得與失,對與錯。因為於家於族 ,他們其實已經有罪。
可是蕭珏行事永遠都是那麼出人意料之外,一柱香的功夫過去,蕭珏突然又出聲道:“十天,再多十天時間,我們就能到南疆了,只要入了墮林邑,一切安矣!”
聲音儼然又恢復了輕快。
蕭涵沉默了一下,抬頭也露出一絲微笑,配合著她:“墮林邑究竟是什麼地方,讓五姐這麼有信心?”
蕭珏臉上梨窩又現出來,“這事兒說來話長,早年先皇覓得一位世外高人來宮中教習景晨武學,那人是個怪人,瘋瘋顛顛地揹著先皇硬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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