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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奶嬤嬤哽塞低喊一聲,噗通跪在素慧腳邊。
素慧心頭一緊,她強掩著心煩意亂,淡道:“嬤嬤這是怎麼了?快起來!”
奶嬤嬤俯在地上,失聲痛哭:“姑娘,您饒過她吧,她……她是一時被鬼迷了心竅!”
素慧怔住,目光噴出不虞的不耐,她下意識地攥手,冷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嬤嬤不說清楚,讓我怎麼饒?”
穿著一身青衣的奶嬤嬤,身影厚重,像是還在過去的那個冬天。她早衰的臉上,橫布著不堪細窺的皺紋,只見她數次張嘴,卻是泣不成聲。半晌後,她像是格外用了力,發出的聲音便是尤為尖利,剔人神經、惱人意志。
那聲音遊蕩著、似鬼魅撞進素慧耳朵:
“昨夜,麗枝伺候了王爺……”
像是連自己也被那聲音的尖銳嚇怔,奶嬤嬤急抬紅腫淚眼,目光閃縮望著呆懵癱坐、張口結舌的素慧。奶嬤嬤見她嘴唇蠕動,默然無聲,但她卻看明瞭她難以置信的意思;
“什麼?你說什麼?”
奶嬤嬤被她失魂落魄的摸樣惶住,眼裡又湧出兩行熱淚;粗啞著嗓子辯白:“王妃,這事也不能怪麗枝……是王爺!”
像是被人劈頭蓋臉潑下一盆冷水,素慧激靈站起;還未站穩,她就發現雙腿發軟,撲通又癱坐回去。腦子裡齊刷刷的湧進更多的意識進來——猛地一個抽疼,像是瞬間被萬劍穿透心肺!
怕的還是來了。
這事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這滋味竟還是這般割心絞肉地難受!
只是身邊從小服侍著長大的丫鬟也……素慧覺得連心肺都泛出一股子濃濃澀味,攪得她苦不堪言、痛苦難當。
王爺是如神一樣的人,是他的丈夫;是她這麼多年的驕傲。只是那神般的人,因了他,讓自己也覺得能觸控到神的邊角的男人——而今卻被一個粗鄙的丫鬟染指了?現在呢?她淪落到要跟從小服侍自己的丫鬟共侍一夫?
麗枝對王爺動了心思,她不是不知道。王爺納得那些個妾,個個長袖善舞、精通書墨。
只是王爺那樣的人,怎會看上丫鬟麗枝呢?府上不是沒有貌美的丫鬟,以前也沒有聽到他動過哪個啊?為什麼偏偏麗枝例外呢?
心像是被挖出了個大洞——黑糊糊、血淋淋。
又是驚冷又是憤怒更多還是痛心,強痛滯堵心頭,逼得素慧呼吸不暢。
她奮力扯把衣領子,粗重的咻咻呼吸聲驚得匍匐在地的奶嬤嬤止住嚎啕,通紅腫起的雙眼閃過擔憂和驚懼,她連連哀道:
“姑娘您別動氣,您消消氣……我這就去打死那死丫頭!”
素慧怒目而視,氣息不平、喘氣冷笑:“你要打死她?為何等到現在才說要打?為何昨日就不打死她?你去呀,你去現在打死她啊?只要是她犯了錯,你那次不是雷聲大雨點小?她仗著我的縱容,在這裡府裡飛揚跋扈。我一直對你母女照顧有加,你們是怎麼回報我的?她是你閨女,你明知道她有那骯髒的覬覦心思,卻不加阻止!我今日再饒了她,明日呢?你們是不是還尋思著要鳩佔鵲巢?”
素慧說著話,眼前突然模糊一片;想要舉手拭淚,才發現手指抖顫的不能控制。 素惠心灰意冷的看著伏地不動、只顧哀泣的奶嬤嬤,她不由咧嘴嗤笑,眼裡又有熱霧泛來;她忙閉閉眼睛,像是猶不相信聽到絞心之語。
素慧眼睛轉過廳裡模糊又熟悉的眾多物件,最後落在地上那青灰微顫的人身上,譏諷道:“我知奶嬤嬤心疼你的親閨女,但我自認從未有虧待過你們母女!”
說完,眼底滿滿的憤怒像是冰柱子一樣打在她身上,只聽素慧咬牙切齒寒聲道:“我早告訴過你,找個穩妥人把你閨女嫁掉。不想你們一拖再拖,拖出這麼一出來?既然她如此恬不知恥,我就把她賣到妓院去,索性讓她無恥個夠!”
跪在地上的奶嬤嬤聽著她雷霆大怒,驚恐撐大腫眼,不顧早已冰麻、隱隱作痛的膝蓋,爬前幾步,叮咣叩在素慧腳前的青石地上;聲淚俱下的叨叨哀求:
“姑娘,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她是個不值當的,姑娘犯不著為她生氣。您就行行好,替王爺收了她吧……將來她生了孩子,姑娘養著,不是兩下全美!”
難以置信的愕然瞬間就讓素惠怒火中燒,她嘴唇哆嗦、話不成聲。
素惠發白的手指著她,半晌才語結道:“你!你們!”
滿腔的酸澀痛楚,一時竟是精疲力竭。頓了片息,她咬牙冷斥:“收了她?你們做的好個黃粱大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