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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轟!”
突然一道驚雷炸響在夜空,嚇得桂嬤嬤不由怵了一下。她這才回神發現大殿下緊攥著她的手,慘白著小臉,懼怕的大眼泛泫然欲泣的溼霧;桂嬤嬤心猛地抽緊,連忙抱起他,就往南苑跑去。
身後跟著呼啦一片的宮侍皆是抖肩含胸快步跟上,一行人腳急形亂的剛奔到屋簷下,又一聲電閃雷鳴從房頂滾過,雷電劈開黑夜,衝出一道耀亮,碩白清晰的照見眾人臉上的驚恐。桂嬤嬤盡力的藏掩大殿下在自己懷裡,不讓他看到。但那接二連三的滾滾雷聲伴著轟隆巨響,還是嚇得他哇哇大哭起來。
“別怕別怕!大殿下別怕!”
桂嬤嬤一邊哄著一邊加快腳步奔進了房裡。後面的宮侍紛紛忙亂開來,關門的封窗的、泡茶壓驚的……好一陣手忙腳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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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的溶月聽著震耳欲聾的連連雷聲,放下手中的書。走到窗邊看著迴廊琉璃宮燈外的風雲雷電,心不由沉了下去。看這光景,暴雨馬上就要來了,萬春一行人怎麼還沒有回來?
又一道閃電打了過來,一陣隨之而來的疾風撲滅了廊下的紅綢燈籠。有內侍上前檢視,那勁風勢頭卻更利了幾分,卷得內侍玄色的袍衫飛舞起來,像張開的翅膀,欲要被風力吸去。
就在這時,雷聲大作,轟隆聲像是隔著耳膜狠敲在鐵皮上,令聽者有畏懼的折磨;緊接著,連續地電閃雷鳴,交織而出。平常皎月幽靜的黑夜露出它置人膽寒的爪牙。
一道疾風襲過迴廊屋簷,捲進煙沙羅的窗屜,直撲向站在窗欞邊上的溶月;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再抬眼看那廊下,除了昏暗的琉璃宮燈,已是空無一人。
溶月不露聲色的迴轉,心裡的忐忑綴出重重的憂懼。一時坐立難安,只得在房中踱起步來。一旁侍立的半春看在眼裡,也是急在心裡,湊前兩步安慰:
“皇后娘娘,您先彆著急,按您吩咐的,一個時辰前黃總管就親自帶著侍衛去路上迎了,估計很快就回來了。”
溶月回頭看著半春,面板白淨,細條身材;眉眼間雖有焦色,但神態還算沉穩。不由暗暗點頭,自己也隨之放鬆了神態,帶了些淺笑吩咐她:
“黃總管不在,你帶些人把各處排查安置好。聽這雷聲,估計是要下暴雨。讓人安排人值好夜,遇到漏水堵塞的,及時疏通好。再安排人去看看大皇子那邊,讓桂嬤嬤多些人伺候著,雷聲這麼大,免得驚到了大皇子。”
半春見她又恢復了平素的鎮定沉著,鬆了緊張,笑著應諾退去。
半春走後,耳邊的雷聲不僅不見停歇,且好比成串頑謔地鞭炮、此起彼伏,炸得更歡起來。溶月按著性子坐在榻上,拿起了本話本,翻了翻又換了本經書,來來回回的,卻是連一個字都看不進去。索性丟開了書,視線所及,空間皆得到延擴,空曠的更空曠,涼溼的更涼溼!
溶月隱隱有些後悔,不該硬著心,為堅持小傢伙獨睡的習慣而拒絕他想和自己睡的要求。如果小傢伙在,也許會好些。他總是喜歡跟自己喋喋不休、喜歡問很多為什麼。這個時候,自己一個人,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光聽著懾人的雷聲,就已令人憂恐難安了,萬一暴雨雷聲整夜呢?還怎麼睡的好?也不知道他怕不怕?
帶翻連滾的想下來,溶月猛地起身。剛快步走出門口,就聽到暴雨砸在地面上,擊出噼裡啪啦的聲響;比雷聲是溫柔,但奔騰騰的氣勢,卻窒悶有不會善罷干休的蠻橫。
侍立屋簷下的兩個宮女,雙雙快步上前行禮。溶月擺了擺手,正要說話,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面響起,在風雨中帶了些顫音的喚她:
“皇后娘娘!”
溶月應聲尋去,就見穿著秋香羅裙、撐著一把蝙式傘的萬春從昏黃的宮燈處快步行來,淡暖的光亮清晰的照出她的高挑婀娜。待她漸近些,溶月就見到她含笑的眉眼、溼霧霧地在雨中,顯得異常明媚奪目。
溶月看得微微一怔,立在門柱旁遙望著不斷向自己靠近而來的娉婷麗人。
萬春在垂花門遇到了半春,聽了半春說皇后娘娘擔心自己,怎麼的不安;怎麼的連午膳晚膳都只用了一碗;怎麼的連愛看的書都看不進去……凡此種種都沒有遠遠的看著皇后立在廊下的盼望來的更加撼暖人心。
“皇后娘娘!”剛步上廊簷,萬春就丟了手中的傘給旁邊的宮女,自己立刻上前屈膝見禮。
溶月回神,慢慢的帶了欣慰的笑容出來:“怎麼這麼晚?路上可都順利?吃過晚飯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