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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呼啦啦的潮來,他心思翻轉,猶在不決,一息復一息,終是沒有再動。兩人貼近的空間,無限的逼仄,淡淡的馨香若有若無的飄在他鼻息,每次呼吸的吞納都被它干擾。
“多長時間沒洗耳朵了……不是說了半月就清理一回麼?”
“這麼多……怪不得皇上聽不到臣妾!”
伴隨溶月的輕聲細語,微熱的氣息噴在鄢祝融面頰和耳廓,像急雨澆透了花心,皺皺的溼癢,他下意識的躲一躲。
“哎呀……”
溶月迭忙單臂抱緊他的腦袋;“別動,別動!”
柔軟的觸覺,芬芳的嗅覺,舒服的知覺,它們像網把鄢祝融罩住,他覺呼吸因甜暢而生澀,他更覺溫柔禁錮的只能逃離。
溶月轉了方向,幽香迷蕩的氣息伸進另外一隻耳朵,她小心翼翼,無暇顧及,垂著眼的鄢祝融,膝上的手蜷縮成拳。
溶月從淨室收整出來,鄢祝融已坐在掌燈的外廳開始用晚膳。她腳下疲憊,臉上還是掛了淺笑換下伺候的內侍,親自立在下首佈菜。
鄢祝融眼角輕掃,手中銀箸略略滯動,不滿的責怨變成一陣疾咳。溶月忙遞水撫背,一旁暗自瞧著的留金眼珠猝轉,悄聲示意房中宮侍,盡數退了出去。
鄢祝融咳過,面帶赤色,威嚴受損,到是淡化了他眉宇的冷冽,溶月看著,暗釋口氣,微笑替他盛湯。
晚膳將止,皇帝持續默不作聲的冷臉,沒有絲毫緩和的跡象,在這之前,溶月還從未被他這麼慢待。她心嘆,莫非自己真的不能原諒?
溶月愣神間,留金匆匆疾來;“張大人在書房,說有急事求見皇上!”
鄢祝融神色斂沉,不作猶疑,丟帕而去。
留金看眼落寞而立的皇后,低道;“是張又廷大人,想來是戰事有變。”
聽聞他的解釋,溶月略微思忖,隨即了悟頷首。
“皇后娘娘,您在這用膳還是回去?”留金笑著請示:“奴才安排人給您擺飯。”
溶月回頭看看滿桌几乎未動的菜餚;“撤了吧,給本宮留碗湯即可。”她想了想,補充:“安排人熬些清粥,等皇上忙完了再送來。”
留金應諾,喚來宮侍快速收拾飯桌。
溶月站在窗邊,看了看夜幕下的燈影縹緲、樹影婆娑。
眾人退去,她落座桌邊喝湯,半夏端著食斂尋來;“奴婢把藥帶了過來,怕您回去晚了。”
溶月‘嗯’了聲,端碗作勢要喝。
“皇后娘娘先吃了飯。”半夏忙勸阻道:“奴婢用暖鍋溫著,您等會再喝。”
“午膳吃的晚,根本不覺餓。”溶月說著仰脖嚥了下去,咂舌嘆道;“真是……這藥越喝越是苦!”
“良藥苦口。”半夏賠笑;“下回奴婢問問御醫,能否多加些甘草。”
溶月啜了兩口溫水,淡笑道:“苦也就是一陣兒,過了也就好了。”
兩人說著閒話,突然聽到幽靜的門外幾聲喧譁;“……去把這裡的宮女……”
溶月聽的疑惑,示意半夏去檢視。
颯沓的腳步聲很快返回,走在前面的卻是留金;“稟皇后娘娘!”他語氣支吾,聲若蚊蚋;“皇上吩咐,今夜安排人侍寢。”
留金話落,落針可聞,房中頓靜。
溶月錯愕呆怔之間,時間流出無法言說的窘迫,半夏倉惶的率先打破滯固的氣氛;“皇后娘娘,膳食要撤下嗎?”
溶月醒神,垂眸看著面前碗底一汪藥漬,烏黑的渾!
“收拾了吧。”
她聲音幽淡,留下瞠目結舌的留金和神色憂急的半夏,起身回了裡間。
寢室梨木長几上,只有一盞紫石燈燭,濛濛泛著昏暗的殘光,溶月在燈下研磨,然後伏案默寫心經。
乍遇之下,墨被宣紙瞬即吸收,一個個渾圓纖巧的字型拼成方形,一列列的組合,像世間最平靜的神奇,了無歡呼的激動。
溶月寫完第二遍,鄢祝融踏步攜風進來,面沉如水,凜凜身軀,濯濯清目。她隔空望見他眼底的不虞,抑或還有更多是不耐。
“你怎麼還在這!”
溶月聞聲,果然是冷冽足夠打擊積極性的寒聲。她錯開他審問的冷目,唇邊湧起一絲自嘲笑意;
“臣妾自然是留在這裡等皇上。”
她聲音淡淡的陳述,手下慢條斯理的整理紙張。
鄢祝融蹙蹙眉,眉眼深邃汪著一層近靠不得的疏離。
“朕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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