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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就邁步前去,留金心下暗慌,但卻無計可施。他只得著急跺腳,忙叫了眾侍從迴避,只留自己立在門口,屛息靜氣的扎耳聽著屋裡動靜。
溶月進去時,空曠的外間書房無人影蹤。
在她疑惑間,溶月突聞一聲淺咳,她腳步一滯,聞聲繞過黑漆描金的水墨屏風,只見裡間的床榻上,正依著自己想見的人。
鄢祝融手掌簡冊,迎光閱讀,溫暖的光絮落他亞青衫的身上,綴出無窮的星點斑駁,有些不真實的朦朧。她遠遠望著他,不由自主落腳止步。
千里奔襲,跋山涉水。
溶月曾以為相思如那滿椏的梧桐,綴布靜夜的星雨,爬滿了夢句。
所有相關的激烈都在陽光和月色中迸裂自言自語,要把每縷沙沙的風過都細細梳理。那種滋味,在路途的無數個旦夕停頓,化作唯有嘆息方能酣暢的嘆氣。
而今歸巢翅落,曾遠在天邊的人,現就近在眼前。縱使目的響亮吹了一路,溶月此時卻、驀覺猝不及防的情怯。
那些獨自沉吟宛轉的晝夜,那些關於他、關於他和她,點點滴滴的最初和開始,她曾密密做過註腳的眉批……而今帷幕掀開,眼臉所裝惟有一人,她隨可以盡情飛舞陳述,溶月反而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僅能無言凝望。
異樣的駐停實在太久了,鄢祝融微微籲口氣,蹙了眉轉頭看向她所在的門口。
更顯削瘦的面孔,深邃的眼睛,嘴角抿起不虞的角度,正在表達她熟稔的冷冽。
她一身素衫,隔著數丈的近在咫尺,噙滿了笑意與他杳杳相望。
鄢祝融心雖預知來者何人,但雙眼乍見,還是頃刻就把心底的備設鋪陳動搖四散。
他目光在倉促間完成恍惚的迷蕩,很快就掠過視線,不再看她,像落塘的鴨子,噗通一聲、消失了掙扎的痕跡。
溶月心裡漩著不止的漩渦,若舌苔品出濃茶轉淡的回甘。
她微微蒼白的臉上掛著佈景般持久的笑容,在鴉靜的空氣裡慢慢向他邁前,一步步的緘默,像旌旃鋪在了鄢祝融心上,一點點的悶窒心跳。
“皇上!”
溶月湊近鄢祝融,一張笑臉晃在他的面前;“病了是不是?”
她說著就去握他蜷起的手指——兩手即觸,他做稍移,她手指簌地一個滑落,偏離了方向。
溶月再接再厲,拐了角度,繼續去拉。
鄢祝融忍的噬齒,惱的理直氣壯,啞聲含怒;“虧禮廢節,皇后可知這是什麼罪?”
他聲沉氣懣,不僅溶月耳膜手震,就連門外窺伺的留金也嚇了一跳,正好內侍煎好藥過來,他靈激一動,忙端過托盤,高聲啟稟道:
“皇上,該喝藥了!”
揚聲罷,也不等迴音,徑直故意颯沓著腳步,掀簾進來。
留金此舉恰堪解圍,溶月笑著接過,不理鄢祝融怒目相視,自顧坐他身邊,舉碗笑盈盈的望著他。
鄢祝融掃眼眼珠滴流亂轉的留金,沉著臉喝藥。
溶月看著,心中略松,朝留金吩咐;“端杯溫水來!”
留金應去。
溶月回頭凝視他,鄢祝融唇角微溼,她心中一動,鬼使神差身體前傾,去吮他嘴角粘上的藥汁。
出其不意,鄢祝融當即怔詫,心裡嘩啦啦的風響。霎那之間,柔軟的舌尖帶著煽動的翅膀碾過他的神經,耳邊腳步趨近,驚亂微甜的複雜,他不由急得氣結。
留金進房前刻,溶月忙錯位離開,一副正襟危坐,仿若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鎮定。她接過溫水笑吟吟的遞上來,鄢祝融看著她的佯偽,心中鬱結不由更盛。
這回他不僅不接,還果斷沉啞宣佈:“皇后下去,以後不經傳召,不得擅入。”
如此的不留情面,旁觀者的留金尷尬之極,窘然立地,一時進退不得。
溶月嘴邊維持的笑容也被冷漠破裂、有些勉強,她索性斂笑淡道:“饒總管先下去。”
留金一聽,如蒙大赦,不作猶豫,躬身即退。
鄢祝融見此情景,心中氣焰不禁騰地燒起,他望著眼前皇后的眼神驟然寒厲。
溶月看著這樣的鄢祝融,嘆了口氣,從他骨骼猙白的手中抽走白玉碗。
“皇上!”她放杯在幾,盯著他道;“臣妾跨水而來,只為見您。皇上總不能連這個願望也不滿足我吧?”
這是一張和記憶有了差別的臉,不僅膚色蒼白,面頰更是纖弱。
鄢祝融撇開四目相接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