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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嗦嘴唇,無言能說。
萬春一雙空大的眼睛,一身素衣裹著滿心臆傷,接過留金遞上的銀兩,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朱門荒夢。
過了兩日,半秋進宮來替萬春傳話,她想開春去西南,她願跟著半夏從頭再來。
溶月想了想,答應了萬春的請求,她把收集傀儡戲的想法交給了她。讓她先做好此事,再行南去。
迎來大鄢朝第四個春節,斗轉星移的世間雖沒山崩地裂,但溶月已從當初的孑然一身,變成了孕身九月的母親。
正月十五的元宵佳節,皇帝出席宮宴,缺席的皇后在暖閣陪著積食傷了胃的大皇子。
溶月看著懨懨躺在榻上的楨佑,忍不住數落他:“有這次腹痛的教訓,一定記得以後不可貪嘴!”
楨佑漆黑黑的眼仁微微轉著,落向她高高聳起的腹部;“我嫉妒……我不想喜歡它!”小傢伙指著溶月的肚子,聲若蚊蠅。
溶月一愣,旋即嘻呵呵的笑;“我也嫉妒肚子裡的這整日調皮搗蛋的小東西。”
沒曾想她也有!
楨佑當即睜大了眼睛;“真的?為何?”
溶月笑的促狹;“因為他或她比我年輕。”
楨佑沒聽出她亂謅之嫌,只鬱悶多日的心事微微洩開,舒暢了些。他尋思道:“我比他或她大,但我比愛米小。”
“是啊!”溶月摸摸他軟塌塌的頭髮,柔和著聲音哄他;“愛米也嫉妒羨慕楨佑。”
小傢伙眼睛亮了亮,霎那之間又黯淡下去。
“母后生了弟弟妹妹……”想著那些意外聽到的閒言碎語,楨佑淚睫於盈,“還會對我好嗎?”
溶月心有所觸,她聲音裡壓抑的一絲激動攪起溫柔、像蛋液一般流了出來;“當然了,你可是這世上唯一叫我愛米的小傢伙!”
鄢祝融披著一身沁涼寒意走了進來,正好聽到母子溫馨的對話,看著抱在一起的一大一小,他嘴邊笑意自然湧了出來。
桂嬤嬤上前接過皇帝的裘皮斗篷,帶著眾侍躬身退去。隨著皇帝的靠近,溶月聞到淡淡酒味,她含笑把几上的熱茶遞給他。
楨佑禮罷問父親;“父皇,雪還在下嗎?”
“停了。”
鄢祝融猶豫著、到底沒把手伸到皇后腹部。一番閒話,夫妻兩人看著兒子睡了,他們才回房歇下。
窗外雪後的夜空,特別的明亮,天地之間,像面銀色的鏡子把蕭條的枯冬鋪上平整的光滑和平靜。
聊無睡意的鄢祝融摸著懷中的皇后,兩人不約而同看著視窗擠進的瑩瑩月明、低低說著平淡的話。
莫名地,一種強大的憂鬱泛上他們心頭,像是竊竊私語的靈魂跳脫了出來,依偎著讓感覺深沉而悠遠,既情意綿綿的不絕如縷,又患得患失的忐忑不安。
影影綽綽的的月光橫紋斜照在兩人身上,溶月不再說話,鄢祝融便也不開口。這複雜難喻的心觸,比說出來還有力量!
一個月後的早膳桌上,溶月等來了高深莫測的陣痛。考驗在即,她反而鎮定下來,口吻冷靜使喚眾人各去準備。
鄢祝融看著她攢眉煞白的臉、卻慌了神。溶月望著他淺笑,聽著響起的樂曲,她拉了他跳舞,依此活動自己。
趁著皇后進食,鄢祝融吩咐留金;“去通知內閣,今日朝議取消。讓人去請長公主來,順便叫明親王帶著念慧進宮,再派人去趟司徒府。”
留金應聲而去,鄢祝融立在廊下,聽屋裡的皇后跟僕從反覆叮囑;“嬤嬤,孩子生下來,首先檢視手腳可長的周全……”
痛波持續,溶月還是執意在地上慢行,鄢祝融左右為難,只得陪著她走。就是這樣緊張的時刻,她突然同他談起了孩子性別。
“皇上猜是男孩還是女孩?”
鄢祝融想了想,才答道:“等下便見分曉。”
“反正不管,”溶月口氣突然霸道起來;“一定要兒子!”
溶月不想披頭散髮的狼狽,她讓半春把長髮編了兩個辮子。看著她新奇的模樣和孩子氣的表情,鄢祝融失笑。
“女兒也好,下次再生兒子。”
“女孩不好,男孩也不甚好。”溶月語氣在焦躁;“兒子要受累,女兒要受苦。”
皇后有時,就會莫名其妙的奇奇怪怪,只此時惆悵這問題,還有必要嗎?
鄢祝融乾脆只聽不答。
“如果生了女兒,從現在起,我就要為她養個未來女婿,起碼的培養成楨佑那麼乖巧。”溶月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