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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她想到決心,眼前豁然徐徐浮下一條麻繩。分明地、標著救命稻草的符號。思維的取捨這次沒有快過直覺的反應;溶月立刻伸手、緊緊攥住它。手中的牽繩被強大的力量直線拉起,緩緩上升的路徑帶著希望的光熱。
溶月透過水波,向外張望,有好幾條船圍攏過來。眾人的驚恐擔憂像蒙太奇電影一樣回閃重複、疊加往復。聲響的世界驟然炸裂開來,各種的叫喊和哭泣聲;男男女女、高高低低,只是非常吵,混亂得失了常態。
溶月依附繩索,水面終於平行升至她的脖頸。她的手臂猛力使勁,撥出水面,終於搭在堅硬的船弦。幾乎同時,有雙有力的手把她提起。
不過一個花眼,她人就已溼漉漉地落在堅硬的船板;著落感慢慢生出實在的滋味。溶月立即慣性俯身乾咳,那些嗆入臟腑的湖水,讓她很有噁心的難受,但卻是吐不出來。
正當溶月挪近船沿打算繼續嘔吐時,一具一樣溼答答的小身體啜泣著闖入她懷中;溶月一怔,馬上樓住小傢伙。
深深地害怕直觀的透過身體抖顫傳遞給溶月,她抱緊小楨佑不停安慰。劫後餘生的慶幸漸漸浮出真切。小傢伙壓抑的抽泣卻意外地帶著隱忍;溶月動容,真相背後的酸楚就趁勢脫韁而出。
溶月再也顧不上那些喉腔裡的髒水,噎著聲音急急安撫:“楨佑別怕,別怕!”
“溶月,你可還好?”
“皇后娘娘,您可還好?"
同時疊響的話音裡有道粗啞陌生男聲!
溶月吃驚,抬眼循聲望見一個格外高大的陌生男人立在船舷一旁。溶月立刻摟緊小傢伙,快速往船上掃去,一葉扁舟,除了自己和小傢伙,皆是陌生男子,一色的玄衣黑靴。
溶月下意識地縮縮身體,眯起了眼睛。
“溶月,皇后?”
“皇后娘娘?”
這次還是長公主,多的則是吳王妃閔氏。
兩人的聲音焦急而響亮,溶月不作停頓的拍撫著必是受驚不小的小傢伙。回頭看向湖面上聚攏過來的幾艘小船;其中就有小傢伙落水時乘坐的那條。
舉目近看,長公主,吳王妃閔氏,萬春半春,還有大片的宮女侍從,幾十雙眼睛猶如探照燈一般,同時望著自己和楨佑;溶月望著或蒼白或驚喜或啜泣的眾生相,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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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鏡湖的落水事件,在溶月聽到皇帝在西北遇襲的訊息後,它驚魂未定的程度被自動排後。不約而同的,關於落水的始末,溶月和長公主都選擇了三緘其口。
主子們的不露聲色反到襯出詭異的不尋常,別院的宮女侍從皆打起了百倍的謹慎小心;事事、時時保持戰戰兢兢。
眾人膽戰心驚過了兩天,既沒等來雷霆遷怒的懲責,也沒等來殺雞儆猴的連坐懲處。
那日隨侍的十多個宮女不由暗自慶幸,未能成為被殃及的池魚。但這慶幸剛延續到日中,她們就又聽到一條令人匪夷所思的訊息,皇后娘娘帶著大皇子去了半月湖鳧水。
突然之間,如大風颳過,別院流言紛起。甚至有人說,大殿下落水,根本就是皇后謀害所為!
這話一傳,就有人站出來反駁,皇后和大殿下同吃同睡,如果皇后要害大殿下,何苦費勁找了去鏡湖釣魚的機會?
此言一出,那流言又換了一個說法。這次的中心不再是皇后和大殿下,這次的主角變成了當今聖上;言辭鑿鑿,有模有樣,都說皇上在邊境身受重傷,性命危極,天子寶座怕是要大殿下來坐。
流言的出處早已無從查舉,但因它的內容太具煽動性,便使它有了人人關注的熱情。一時間,別院上下人心浮動;對這些流言的猜度和憂懼,漸漸引發了眾人前所未有的雀躍高漲。
說它危言聳聽也好,或是順理成章也罷。
總之這個訊息因它背後無比巨大的震撼性而張開翅膀,奔走相告的勢態有著癲狂的熱衷推波助瀾;隨之而來的各種版本給了平常人難得激越的機會,就連最低等的洗刷僕從也躍躍欲試,要露個自己也有真知灼見的表現。
於是流言被無數次的篡改、更新。接著衍生出更多的細枝末節,掛到眾人寢食難安的腦袋上。
由此,重複再來一輪呼籲相宣,這次他們帶出更多更雜,但重中之重成為核心一條——皇后預備垂簾聽政云云。
當黃總管聽到這種種,自然更是驚異不定。但他多年總管的經驗,使他看問題也有了上位者的全域性觀。自然不會與手下的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