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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煮魚啊，麻上頭啊，辣過癮啊！……麻上頭啊，辣過癮啊……”劉曉蘭甩了甩手臂，猛得一刀剁下魚頭、魚尾。她把魚身片成均勻的魚片，再把剩下的魚排剁成幾塊。打一個雞蛋，把蛋清淋在魚片上，並灑上鹽、豆粉，因為家裡沒有做菜用的料酒，但是為了去腥味，劉曉蘭正大光明的從櫃子裡，拿出了父親劉建軍的散裝白酒，倒了少許白酒，然後把魚片拌均，讓魚片裝在盆子裡醃十幾分鍾。魚頭、魚尾和魚排另外裝盤，用同樣的方法醃製。

劉曉蘭把豆芽從清水中撈了出來，瀝乾水，用灶上小鍋裡早已經燒開的開水燙一下，再撈入大磁盆中，放適中的鹽拌勻。

她將小炒鍋換到前灶，鍋熱後在劉建軍心疼的眼神下，倒了平時做菜二倍的油，油熱後，先放入曬乾的朝天椒，再把從罈子裡舀出來的辣椒醬狠狠放了三大匙。說起這自家的辣椒醬啊，其實就是豆瓣醬——朝天椒成熟後，洗乾淨剁碎，放鹽、放胡豆瓣，紅得滴血、香得勾魂的辣椒醬，沒有新增防腐劑，家家戶戶每年做一次，一次就要吃上一年。

“爸爸，火莫燒大了。中火就行。”劉曉蘭的手飛快的在菜板和炒鍋中來回。姜、蒜、蔥、花椒一個不落的拋在鍋中，等到滿屋都是辣椒的香味後，憋著一口氣，讓劉建軍燒大火，加入魚頭、魚尾和魚排，用鍋鏟翻勻，再放了些散裝的白酒，醬油、胡椒粉、白糖也放了少許。

“呼……”劉曉蘭衝出廚房，在廚房外的水缸邊吸了二口新鮮空氣，再一頭扎進辣得劉建軍直咳嗽的廚房。把魚翻炒二、三分鐘，加上燙豆芽剩下的已經有些涼了的開水，放鹽和味精調味。

“老爸，大火！”劉曉蘭鬆了一口氣。她揭開飯鍋，一股米香竄進了她空蕩蕩的胃，抽了抽鼻子，用筷子在白米飯裡插了幾洞。

“咳咳！曉蘭啊，你是不是放太多辣椒了啊！”劉建軍這才把捂著嘴巴的手拿開。

“要的就是這個味！”看著老爸的狼狽樣，劉曉蘭哈哈大笑。

“好吧！你注意點，放太多辣椒小心吃了肚子痛！”聞著空氣中的香味，劉建軍暗暗吞了吞口水，“反正我是不怕的。你年齡小，肚子頂不住。”

“我……香蕉……”劉曉蘭看著灶臺上乾乾淨淨的放辣椒醬的碗，再看了看炒鍋中翻騰著鮮紅的湯水，懊惱的咒罵了一聲。一時高興，她忘了自己只有十歲，而且今天晚上就只有一個水煮魚。自己放那麼多辣椒，可怎麼下嘴啊！

“水開了！快放魚片吧！”劉建軍興奮的說。

“哼！要你說！燒你自己的火吧！大火！”劉曉蘭不爽的將魚片輕輕放入鍋中，她用筷子將魚片撥散，她對劉建軍說：“燒過三分鐘左右就停火！”

“曉得了！”劉建軍得意的揚了揚手中的稻草。他燒火的‘手藝’可是一絕，可大、可小、可不大不小。就像……就像城裡的天然氣一樣。

“切！”劉曉蘭翻了一個白眼。洗了洗手，大搖大擺來到了堂屋。

“咳咳咳！劉鑫同學拿碗、拿筷，準備開飯。陳淑芳同志把煮好的魚，盛到裝豆芽的大盆中。”劉曉蘭坐在椅子上，吩咐眼睛不住的往廚房裡瞄的母親和哥哥。

“好呢！”陳淑芳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然後在女兒的視線中鎮定自若的一步一步的走出堂屋，在越過堂屋門口，劉曉蘭看不到她背景的剎那，她腳一發力，瞬間就衝到了魚香噴噴的灶邊，“好香啊……”

“……”看著大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支使母親的妹妹，劉鑫腦子有些發矇。

“你還愣著幹嘛，拿碗舀飯啥！”劉曉蘭對劉鑫喝道。

“……”劉鑫和劉曉蘭做兄妹這十年，對這個妹妹可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平時有什麼農活、家務活都是搶著幹，讓劉曉蘭玩去，如果劉曉蘭闖了禍，母親陳淑芳要打人，他也是啥都不管的一個勁的護著她，相對的，劉曉蘭也一直很依賴他，陳淑芳說什麼事，劉曉蘭聽不進去，換他支一聲，劉曉蘭立馬乖乖的點頭。在這個家裡，父親服從母親和劉曉蘭、劉曉蘭服從他、他服從母親，母親陳淑芳地位最大、他次之、劉曉蘭再次之、父親劉建軍墊底。

如果說么舅舅家的陳梅是村子裡頂好能幹的姑娘、那劉鑫就是這個鎮上為數不多的成績好、勤快、能幹、聰明的好小夥子。從小到大，劉鑫那也是‘大哥’級的人物，除了陳淑芳能用支使的語氣對他說話，其他人都是要客客氣氣的——因為大家都知道，劉家的兒子劉鑫年齡雖然不大，但是你得用對大人的口氣跟他說話。

所以，劉鑫有些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