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藜,然後是堅實的寨牆。
寨內中央建有望樓,四面各立角樓,寨內營帳井然。一入夜,寨中除了敲擊刁斗巡邏的兵卒以外,嚴禁任何人走動喧譁。
相比之下,位於後方一里外的金明後寨就顯得一片散亂。這裡收攏宋軍數次戰鬥敗退的幾千潰兵,還有數目相近的傷員。
與賊寇三次交鋒導致宋軍傷員劇增,一部分傷員被送往後方的州縣,遺留下來的除了可以痊癒的輕傷員,還有一部分沒有救治價值的重傷員。
顯然宋軍沒有想到軍中會出現如此多的傷兵,不得不臨時擴大規模,寨內營帳大多是軍中淘汰的舊貨,也沒有濠溝和寨牆。
偌大的營地內,傷員的痛呼和呻吟聲此起彼伏,哀聲遍野,半夜聽來令人毛骨悚然。
然而位於邊緣的一處營帳內,氣氛卻熱火朝天。十餘名卸了盔甲的宋軍聚集在狹小的帳篷內,他們圍成一圈,緊張地盯著中間的一張桌子。
張亢的衣服解開半邊,袖子捋到肘上,頭髮、鬍鬚亂篷篷的,看起來像一個不修邊幅的兵痞。他的手中扣著一隻陶碗,在桌上搖得嘩嘩作響;眾人都瞪大眼睛,屏住呼吸。
片刻後,張亢大喝一聲:“開!”
看著露出的骰子,眾人發出一陣壓抑的低呼。一名軍士笑逐顏開,連忙把桌上的銖錢收起來。
張亢罵了句粗話,一邊把所餘無幾的錢袋拍在桌上,粗聲道:“再來!”
骰子滾動的聲音再次響起,帳內氣氛愈發熱烈,幾乎沒有人注意到有人掀簾進來。
剛巡營回來的劉宜孫看到眼前一幕,不禁皺起眉頭。昨晚一戰他數度登城血戰,最後帶著十餘名軍士安然返回。
斬首十五級的戰果堪稱攻城戰中第一功。夏用和親自頒令,任命劉宜孫為代指揮使,張亢作為副手,主管一個營的兵力。
營級指揮使是宋軍序列中的核心單位,到軍一級的都指揮使就脫離平時的訓練,成為軍方高階將領。
夏用和雖然是一軍主帥,卻沒有正式任命的權力,只能暫時加一個“代”字。
金明後寨都是潰兵,前段日子劉宜孫被關押,張亢作為王信實際上的副手,已經收攏不少軍士。主帥軍令一下,沒費多少事就湊滿五個都,任命都頭和副都頭。
讓劉宜孫沒想到的是,張亢召夠人手,第一件事是拉著手下聚賭。軍中一入夜連說話、走動都不允許,聚賭更是死罪,如果被人捅出去,麻煩不小。
劉宜孫咳了一聲,眾人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賭局,對咳聲充耳不聞。
張亢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卻沒有回頭。他一把揭開陶碗,接著大罵一聲,卻是五點,這一把連最後的賭注也輸個乾淨。
劉宜孫提高聲音,又重重咳了一聲。眾人聽到聲音急忙扔下骰子,跳起來站得筆直,帳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張亢拿著輸空的錢袋起身,不等劉宜孫開口把得罪人的話說出來,便大笑兩聲:“劉指揮!你不是說為大家拿酒嗎?怎麼才來?我陪你出去看看!”
張亢搭住劉宜孫的肩,笑呵呵把他推到帳外。寒風一吹,兩人都收起笑容。
沉默片刻,張亢首先開口:“剛巡過營,情形怎麼樣?”
劉宜孫重重吐口氣。“濠溝、寨牆都沒有建。明天一早我帶人去挖濠溝,再申請一批鐵蒺藜。”
張亢道:“用不著。”
劉宜孫壓住火氣。“這周圍都是平原,無險可守。傷兵加上潰兵有一萬多人聚在這裡,要濠溝沒濠溝、要寨牆沒寨牆,賊寇一個衝鋒,這些人就成了他鄉之鬼。”
“鐵蒺藜申請不到的,中軍不會給任何一顆。”張亢道:“你放心,賊寇不會偷襲這裡。”
“為什麼?”
“單是傷員,每天消耗糧就將近一千石,他們怎麼會輕易消滅掉這些白吃飯的嘴?”
劉宜孫臉色慢慢變化。“你是說中軍是故意不設濠……”
“我什麼都沒說。”張亢打斷他,“只不過今天開始,金明後寨所有潰兵的口糧已經減半。”
劉宜孫一下脹紅臉。“他們都是禁軍精銳!雖然亂了編制,但補到軍中還能打!”
“他們已經被賊寇嚇破膽,”張亢毫不客氣地說道:“神臂弓再鋒銳也要人來拉,軍中士氣全無,縱然上戰陣也只會一鬨而散。”
劉宜孫道:“為何聚賭?”
“若不如此,哪裡還有士氣?”張亢道:“只要能振作士氣,別說是聚賭,我還告訴他們,攻下江州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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