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2/4 頁)

每走一步，顧了了便覺得心跳加速一分。

直至快要走到千尋塔時，驚見一片血海。

“師……師父……”顧了了禁不住捂住嘴，叫了出來。

至少上百具屍體中，坐著一名男子。

紅衣黑髮，長劍森冷。

聽到腳步聲，他緩緩抬頭，眼睛像血一般的猩紅。

這便是她的師父，楚千觴。

傳說，楚千觴以一敵百，原來……是真的。

他身上的白衣，早已染成殷紅，分不出哪是他的血跡，哪是敵人的血跡。

他驀然見到有人走來時，握劍的手，下意識地緊了緊，似乎又要大開殺戒。

直到聽到那句微弱的呼喚聲……

——師父

這一句呼喚，猶如漫漫黑夜中一束亮光，猶如他心魔中最後的救贖，將他帶回了這個世間。

楚千觴微微一笑，向顧了了緩緩伸出手來，嘴唇一張一合，叫出她的名字……

“了了……”

顧了了不禁流下淚來，她朝楚千觴飛奔而去，撲入他的懷中，哇的一聲嚎啕大哭。

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要在師父的懷抱中，尋覓安慰。

“師父，你去哪了？了了好害怕……”

“我殺人了……手上全是血，洗也洗不乾淨……”

“師姐死了，還有好多、好多師兄也不在了，師父，為什麼……”

……

懷中的孩子一聲聲的抽泣，讓楚千觴揪心地疼痛。

她才是十四歲的孩子，從未經歷過殺戮，卻已然滿手是血。

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能將她好好的護在身後，讓她此生無憂無慮。

但是不行……

未來她所要面對的血雨腥風，將要遠遠超過今日所有。

“了了，不哭了……”楚千觴抱著懷中的孩子，輕撫她的背，為她順氣，“我們回家，好不好？”

回家……

這真是個溫暖的詞，顧了了停住淚水，望著楚千觴，見他眼底湧動著她所陌生的悲憫與內疚，點點頭，恩了一聲。

“師父……”楚千觴站起身，望向太師父。

太師父一臉沉靜，點頭道：“你和了了今日都累了，早些回去休息罷！”

“是。”

兩人牽著手，回到青竹居。

顧了了泡過澡後，坐在師父的床上，艱難地上藥。

楚千觴很快便清洗乾淨，走出來，見顧了了皺著眉頭，在塗抹背上的傷，道：“我來吧！”

顧了了沒想到他會這麼快出來，神色一驚，手抖了抖，差點打翻藥盒。

“不、不用了……”

顧了了慌忙道。

楚千觴見此，並不堅持，道：“小心些，實在不行便叫我。”

顧了了忙點頭說好。

她見楚千觴轉身時，身後白衣隱隱透著血跡。

想必是方才洗澡時又弄破了傷口，流了血。

顧了了受的傷並不重，都是些小傷，未傷及筋骨，很快便上好了藥。

她揚聲道：“師父，了了幫你上藥吧！”

楚千觴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她會這麼說，搖頭笑道：“你去休息吧，我自己來便好。”

聽到“休息”二字，顧了了眼底劃過一絲惶恐，她一手拽著被褥，猶豫道：“師父……你能不能陪陪了了……”

是的，她一直在害怕，從開始到現在，這樣的心情持續著，未曾停下……

楚千觴像是能夠看出她心底最深的懼意，黑眸幽幽，良久才嘆息道：“睡吧，師父陪你……”

顧了了方拉過被子，安然躺下。

楚千觴走到床邊，坐在床頭，低頭，望著身邊的女孩兒。

她眨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看著自己，尖尖的小臉蛋透著洗浴過後的紅暈，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

“快睡吧！”楚千觴催促道。

“師父，你不走？”顧了了似乎在懷疑什麼。

楚千觴點頭：“師父哪裡都不去。”

顧了了甜甜一笑，安下心來，閉上眼，片刻後又突然睜開。

正撞上楚千觴那雙無悲無喜的眸子，有著她永遠都無法企及的深沉。

就是那一雙眼眸，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讓她不禁沉淪其中。

“快睡！”見顧了了不肯聽話，又睜開眼來看著自己，楚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