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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的那些行為,似乎不是用“頑皮”“無惡意”和“捉弄”就能解釋的吧,這麼輕描淡寫地就一筆帶過了?
還真是……見過護短的,沒見過這麼護短的啊……
我癟了癟嘴,不發表言論。
完顏洪烈恍如未覺,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你幼時聰敏我是親見,只不曾想到為人處世也這般識大體,知進退。便是被康兒如此捉弄,尚知顧全大局,不與他爭一時之氣……”
=_=!!!
聰敏……那是前人的智慧結晶……
至於顧全大局……六王爺,你真的誤會了,我不是不想揍你兒子,只是估摸著我打不過而已……
我決定有限度地坦白部分事實。
“王爺,方才我實在是有意戲弄……”
一句話還沒說完,完顏洪烈就朝我擺擺手,打斷了話頭。
“噯,那算什麼……”
“哈?”
“以你的年紀,能忍到今日本就不易,若是康兒與你易地而處,做得未必比你更好。況且我一路瞧下來,你行事看似胡鬧,卻處處留有三分餘地,不曾真的與他們計較……”他看著我微微一笑,“難得你肯抑己從人,很好,很好……”
“我不是……我只是……我……”
我該說什麼,我又能說什麼?
因為我是穿過來的,所以知道成吉思汗很快會跟你翻臉,金國不久就會滅亡?
被馬蹄踏碎的山河,被血色浸染的人世,國破家亡,掙扎著求生的人們……這些都屬於即將到來的那個……年代。
就連高高在上的岐國公主都會被獻出而成為成吉思汗的禁臠,這些高昂著頭,笑得像陽光一樣燦爛的貴族女子們又會有什麼樣的遭遇……想起來不是不難過的……
和這比起來,那些小小的刁難又算得了什麼呢……
這樣只能在一旁看著的我,什麼也做不了的我……其實比她們可惡多了啊……
“按理也該有人好好磨磨康兒那性子了,箏兒你……”
我心緒煩亂,卻還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小王爺天潢貴胄,日後自有如花美眷錦繡良緣。只是……我命犯天煞孤星,註定孤獨終老,絕非良配,此事還請王爺三思。”
……
完顏洪烈愣了半晌,才皺著眉問道:
“成吉思汗……可知道此事?”
“知道是知道,只是不信……”我苦笑得跟真的一樣,“父汗說長生天才是我們的神靈。”
完顏洪烈點了點頭,他這些年在草原上花的精力不少,這種事情當然摸得清清楚楚。
“只是我卻沒法不信……”
長久以來一直橫亙在某處的阻礙感驀地膨脹了起來,硬生生地硌得心口的地方疼痛不已,接下來的話即使已經盤算過很多遍,此刻卻仍然像烙鐵一樣堵在喉嚨那裡,怎麼也說不出口。
反倒是完顏洪烈先開了口:
“可是因為克烈部的那一位?”
克烈部……已經不存在了,和都史一起……
“是。”我眨掉眼裡本不存在的水氣,儘量保持語調的平穩,“當年那對玉佩,王爺想必還記得是分送給兩人的,後來……便都在我這裡了。”
完顏洪烈略一沉吟便道:“此事與你不相干……”
“不單是這一件事……”我搖搖頭,“塔塔爾部族長曾代其長子跟父汗提過親,那人七日後便戰死了;撒勒只兀特部新歸附時也想託二哥促成親事,隨即大病數月,幾乎送了命……”
我說的全是實話。
自和克烈部那一戰之後,依附成吉思汗的諸多部落之中,只要嫡系中有著年齡相當的未婚男子的,或多或少都打過這個主意,託親貴大將進言的為數也不少。除了拖雷會厲聲呵斥之外,成吉思汗的態度一向是不置可否。
而蒙古人以軍功為重,所以在長年不停的征戰中,戰死或者因過度疲乏而病倒其實都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
我只是……在敘述的時候加了個因果關係進去而已……
不過對古人來說這大概已經很驚悚了。
就連完顏洪烈這樣城府極深的人,臉色竟然也“唰”地一下變得煞白。
嘴唇不由自主地顫動著,囁嚅了數次,卻沒能說出話來。
聯姻或許能換來成吉思汗的鼎力支援,或許更容易登上他心心念唸的太子寶座。
畢竟命數只是虛無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