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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的眉毛不知何時已呈灰色:“那日朕十分激動,起得很早,於是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承天門,上來後,發現了這麼震撼而讓人心生責任的一幕。”
“天下民生,皆系此百千人身上;此百千人,莫不入天子之彀。”
皇帝笑了笑。沉默一會兒後,他道:“近段日子前後有三十餘個州的都督、府尹上表呈其災情,南澇北旱,你是監國,受皇命處理朝政,應該儘快拿出方案出來啊。”
建成一揖:“兒臣今日早朝正當提此事。臣以為,租、庸、調三法實行並無大的不妥,只需對租法稍做修改:以往歲租一律二石,但細想後,每頃土地肥瘠不一、優劣不等,若良田荒田平等處之,恐怕百姓都忙著爭奪良田去了;不如按土地的具體情況劃分等級,按級別劃租,例如每歲最高二石,次等一石半,再次等的一石——如此一來,既減輕了他們的負擔,國庫收入看似減少,實際上卻會因為墾荒的增多而繳進更多的糧食。”
李淵點了點頭:“山東諸道所報旱災最為深重,眾臣附議需委任一位能員赴魯督政,你以為誰最適合?”
此事建成有所耳聞。若論治政,當以裴寂和蕭瑀兩人最宜,然中樞政務繁巨,離開是萬萬不便的……轉念之間,心中已然有了計較,道:“啟稟皇上,據兒臣瞭解,河東一帶不單旱災、蝗災蔓延,一直以來也是盜匪猖獗。竇建德死了幾年,人們卻還念著他治理時的安樂,不獨見其為政有方,更說明當地吏治實待整飭。兒臣推薦幷州總管,李世勣。”
“哦?”
“兒臣以為,李世勣是個老軍務,有他坐鎮,肅清河東諸匪必不會手軟,臣思他當年代李密管理黎陽亦十分有聲有色。故以其人品德行,定將山東大治。”
李淵凝目注視著他:“你說得倒也實在。還有一件,這幾月來,突厥屢次驅逐牛馬南下就食擾我邊防,朕已決意將一直在南方帶兵的李孝恭和他身邊的行軍副總管李靖調回來,予以戍邊重任。你怎麼看?”
封德彝的預斷,到此果然證實。
以往這種軍事調任,特別是關係北方邊疆安危的部署,一般都由皇帝直接下赦天策府,再由秦王召集天策諸將和尚書、中書、門下三省掌印聯合商議決策。而今次皇上卻決口不提秦王,跳過他直接任命,不就意味著信任堪虞?
一念及此,他更明白自己此刻每一言都要加倍小心,決不能讓父皇看出任何有失公允之處來。眼睛慢慢移到了那一盞一盞亮起來的遠處的御寶檯燈,他道:“趙郡王李孝恭與李靖均是軍事嫻熟之將,通兵略,善伐謀,父皇英明。”
如今朝中大臣,或明或暗的,不是靠向了自己,便是倒向了秦王。而外派將領因大多不在京中,態度反而頗多曖昧。這其中,以李孝恭、李靖、李世勣最難琢磨,不必消說,三李戰功赫赫,兵權在握,無論哪一個偏向哪一方,對另一方來說,都是極大的威脅。
建成對這三人不是沒下過功夫的,以三人之眼力也該看出如今朝中是他佔上風,但拜訪許諾各種手段使盡,卻什麼實誠話也套不出來。他當然也不懷疑他親愛的二弟會坐得安穩,然以二弟跟他們之交情,他們依然保留態度,相比之下,且不論這三人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自己心裡也平衡多了。
所以,就讓他們帶著高官厚祿離長安遠遠的吧,只要不礙事,就是好事。
這麼想著,嘴角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
李淵緩緩道:“在大朝之前單獨叫你來,國事還在其次。”略頓一頓:“張亮一案,你是怎麼想的?”
皇帝的目光明亮如火炬,不肯放過這位太子臉上任何細微毫髮的表情。建成的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起來,面龐卻越發鎮靜:“父皇,兒臣以為,張亮當釋。”
“為何?”
“如今滿城沸沸揚揚,張亮一直不肯招供,沒有佐證硬要說是逆謀,恐遭世人非議。且這案子牽涉到二弟,若讓人誤以為父子失和,豈不有失天家顏面?”
李淵淡淡地:“你們這兩冤家……前面出了個楊文幹,後面又來個張亮——”
建成撩袍跪倒,叩一個頭:“兒臣羞愧!臣至今都在反省為何看走了眼,碰到楊文幹這麼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累父皇傷心。然,父皇既能慈愛為懷放過兒臣,此次為何又不能釋了張亮呢?”
“這是你的真心話?”
“是的。”建成目中無一絲退避或猶疑:“兒臣以為,張亮謀逆一旦坐實,必將二弟捲入其中。二弟長年在外領兵征戰,為大唐打下了萬里江山,聲望之高,戰功之巨,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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