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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民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
她不再看他,剛走兩步,被他一把用力抓住,對上一雙隱隱燃著怒火的眼睛:“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她毫不退卻:“是!”
肩膀被扼得發疼,世民深吸一口氣,聲音像是從喉嚨裡一個字一個字挖出來:“殺雄信者,非李氏也,自己兄弟也。”
她一怔,悽然一笑,掙脫開來,繼續向前走去。
“你去哪兒?”
“讓我安靜一下。”
雪白的匕首,在月光映照下,沁出煞人的寒光。
刷地一聲,一塊血淋淋的肉,自大腿生生割了下來。
“平生誓共灰土,豈敢念生。但以身許國,義不兩遂。”大漢燃起煙火,將肉擲於其中:“兄弟,秦瓊沒趕得及送你,就以肉代身,權當共兄赴死耳!”
長身拜於新墳前,兩行熱淚滾滾而下:“示無望前盟,以慰在天之靈。”
“秦叔叔。”
秦瓊趕緊擦淚:“丫頭——”
安逝一步步走到木碑前。
單雄信之墓。簡簡單單五個字,她伸手撫過,心中欲碎。
“不義友立。”秦瓊念著左側一豎小楷,彷彿頃刻間蒼老了十歲:“是我們害了他啊。他對朋友掏心掏肺,我們卻沒能救得了他——”一把揪住自己的頭髮:“不救者,不義也!”
安逝似乎忘了身旁還有他這麼個人,伸手解出腰間的軟劍,端詳半天,然後,捏住劍尖,繞到木碑後頭,一筆一劃、認認真真的鑿刻起來。
“你幹什麼?等等等等,割破手了!”
不過點滴而已。比起刑場上噴射的大朵血花,算啥?
終於刻完了。甩甩頭,站起來,有些搖晃。
秦瓊伸手欲扶。
“我來吧。”耳畔響起一個安心的聲音。
她順聲倒過去,落入到恍若熟悉已久的懷抱。
甚至沒有看清是誰,眼睛已然闔上。
想睡了呢……
“睡吧。”那人彷彿知道她在想什麼,安心的聲音再次傳來。
終於,陷入昏沉的黑暗。
秦瓊見著蘭衣人影帶人離開,良久,才回過頭來,看向碑後殷紅斑斑的一片:
塵世如潮人如水,只嘆江湖幾人回。
未來往事
“安心,這是怎麼回事?!”一身高階洋裝的女子手捏志願單:“不是讓你報經濟管理,你給我考的什麼中文系!”
短髮的十七歲少女立在牆邊,低頭。
“說啊,到底怎麼搞的?還是學校弄錯了?”
“沒弄錯。”少女抬眸,平靜的迎向正處熊熊怒火中的母親:“我喜歡,所以就填了。”
“什麼,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女子美麗的臉瞬間變得猙獰。
“我說,我不想學經濟管理——”
話未說完,頭髮被一把揪住,臉被迫仰起來:“我供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啊,你就這麼回報我?”面孔扭曲:“翅膀還沒長硬呢,想飛早了點!”
卟通,狠狠一把甩在原木地板上。
少女捂著頭臉站起來,一言不發,轉身往外走。
“回來!你這個不孝女!”
她回視她。女子愣住,看著少女漸漸沁血的額頭,從未想過一向聽話乖順的女兒眼裡會有這麼複雜的神色。
“既然不孝,還要我回來幹嘛?”
彭一聲,門板摔上。
法國梧桐下停了一對帥男靚女,本來極好的風景,只是,美少女在嚶嚶哭泣。
“林霖,我哪裡不好,你竟然,你竟然——”
嚼著口香糖的少年長腿點地,架住最新款的山地車:“我怎麼啦?”
“你竟然一腳踏N船!”
“你現在才知道?我還以為你一開始就知道了咧。”
“你——你——”
少年搖頭:“原來真的不曉得啊,難怪是東大有名的清純佳人。但既然我花花公子的頭銜狼藉在外,你總該不至於那麼蠢,哦,純吧?”
“你——”
“而且,花心有什麼不好?不過想找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而已!”見少女已經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他又道:“好啦好啦,你不願意,那咱們就一拍兩散,我又沒佔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