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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山中道觀見一位多年不見的老友。”
“哦——難不成是找袁先生?”
“沒錯沒錯。若老朽猜得不錯的話,孫神醫也是住在彼處吧。”
“如此一來,正好同行!”
兩人一見如故,談得興起,正欲大步前行之際,孫思邈指指後面:“那個小姑娘——”
安逝抱著哭得累了的小天長,一臉木然的站著,眼睛紅腫,明顯尚未從悲慟中恢復過來。
李淳風搖頭,走過去奪了孩子,飛步疾走。
“喂喂,幹什麼?老頭子你站住!”木頭人活了過來,甩開腿急追。
孫思邈暗暗叫妙,趕緊跟了上去。
過不多久,前面出現一座青瓦白牆的道觀,上書“三清”二字。
李淳風“咦”了一聲:“觀旁是一片杏林吧?”
“嗯,病人們好後栽下的。”
李淳風指指那如白雪覆枝的繁花:“杏花不是春天開的?現在好像——快秋天了。”
“這個,我這兩天正準備仔細瞧瞧。”孫思邈抖抖藥包,也是一臉神奇:“春天已經開過一次花了,本來葉子也脫了,還結了果,可誰曾想,就那麼奇怪,它居然又長了新葉子,葉子出來十多天就開了花。”
“呵呵,也許是杏樹們被孫神醫的醫德所感動,來個‘杏開二度’呀!”
兩人笑著,朝道觀邁進。
“等等,”孫思邈突然拉住老者:“杏林邊有一隻老虎守護——”
話未說完,從後面追上來的安逝一個急剎沒停住,也根本沒聽見,直往前衝去。
“吼——”
伴隨著一聲威風凜凜的雄叫,一隻黑紋金睛、號稱山中之王的兇猛動物竄了出來。
“回來!”李淳風大叫。
“山君且住!”孫思邈驚嚷。
安逝眨了眨眼,終於收住腳步,與同樣半途立住的老虎對看半晌後,偏過頭來,很可愛的問了一句:“它是公的還是母的?”
孫思邈頭冒冷汗:“這有~~什麼關係嗎?”
她聳肩:“我突然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孩子沒有奶水喝。”
漳南,鄉下。
一圃碧生生的菜畦,韭菜、豆角等各自油綠生光。
一個打著赤膊黑黝黝的漢子一手提著個大水桶,一邊跟鄉鄰說話:“要想吃青菜了便自己到地裡去割,要是等到打霜,那滋味兒可甜了——”
鄉鄰大嘴一張:“好咧,老劉你種的菜沒話說!”
兩人又說些土豆黃瓜的事。一會兒,鄉鄰走了,漢子拿起木勺開始舀水澆菜。
“劉兄,你這日子過得可逍遙自在嘍!”大老遠一個聲音傳來,鄉間小路上接連走近幾人。
“哎唷喂,我的好兄弟!”漢子一見來人,驚喜得一把摔了木桶,跑過去將最前頭一人緊緊抱住:“高將——老弟!”
高雅賢用力拍兩下他的背,竟有兩滴熱淚冒了出來:“劉兄弟!”
草屋中。
“劉兄,你看見了‘徵書’沒?”剛坐下,高雅賢就急切的開口。
劉黑闥將腿上的泥巴用帚子掃了掃:“徵書?什麼徵書?”
“就是李淵徵調我們這些夏王的老部將前往長安的詔令啊!”王琮咄一聲:“殺了夏王還不夠,還想把我們也一網打盡哩!”
“豈有此理!”劉黑闥拍桌而起:“當年我夏王擒李神通,遇以客禮;李淵獲夏王則殺之。今又來擄我部眾,真是卑鄙無恥,蛇蠍心腸!”
“然也。”高雅賢憤然:“我們受夏王厚恩,不能為之報仇也就罷了,卻連安穩日子也沒法過下去。還不如干脆舉大事,復大業,即便為英主復仇而死,也雖死猶榮!”
“好!”一番話說得群情激昂。
“劉某從小家貧,鍋無粒米,若不是受夏王無私資助,早就活不到今天。”劉黑闥灌下一口水,眼中燃起熊熊烈焰:“兄弟們既然有此宏願,那麼,今日之後,就是千刀萬剮,我劉黑闥也認了!”
杏林的盡頭,是一片雲海。
“天綱兄一向雲遊天下,怎會突地在此地停留下來?”發問的老者三縷白鬚迎風飄動,有若仙人。
與他對立的另一位銀髮垂肩,用一根柔嫩的綠色藤條輕輕縛住,同樣超凡脫俗:“淳風兄一向隱居谷中,又怎麼突地踏入紅塵?”
“哈哈,流年經似水,你我一別二十年,世事變,人老矣。”
“江湖暢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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