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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沒什麼心思吃飯,倒是很快各吃完了一碗飯。
馮垚問;“飽了嗎?要是飽了,我們就收拾收拾,準備走吧。”
蒲英撅著嘴,卻還是點了點頭。
她本來就沒什麼行李,也不用怎麼收拾,背上包就可以出門了。
出門前,蒲英回過頭看了看馮垚的房間——雖然在這裡還沒有待夠24小時,但她已經莫名地有些留戀這裡了。
也許,留戀的並不是房間,而是房間的主人。
蒲英知道,只要還有中國僑民在這片土地上沒有撤離,馮垚就會和使館的工作人員一起堅守在這裡,哪怕外面已經是戰火紛飛。
她跟在馮垚的身後,走出了房間,看見他鎖好門,然後說要帶她去見見王大使和梅武官。
“應該的,來一趟是應該見見你的領導。”蒲英點點頭,又問:“你們使館有多少工作人員啊?”
“問這些幹什麼?”馮垚看了她一眼。
“不能問嗎?是機密嗎?”
“那倒不是……大概二十多個吧。加上家屬小孩,這裡住了四五十人。當地的僱員沒有住這兒。”
“人不是很多嘛。”
“使館的大小和工作人員的多少,是看國家的大小、和中國的關係等諸多因素決定的。人多的國家,不止一個使館,還有領事館,人少的國家就一個臨時代辦。”
“哦。”蒲英低下了頭,不吱聲。
“小傢伙——”馮垚拍了拍蒲英的頭頂,“小腦袋瓜裡又在想什麼呢?”
蒲英白了他一眼,“人家不小了,別老用‘小’來指代我,好不好?”
“好。知道了。”
馮垚這麼說著,握著蒲英的手卻緊了一緊。
他當然知道蒲英已經長大了,變得越來越有主意了。可有些事情,不能由著她的性子來。
走到武官處。還不到十二點。
正在辦公室套間裡打電話的梅武官,看到他們進來先是一愣,隨即很快結束了電話,站起身問:“小馮,你這是——?”
“我媳婦兒一會兒就去機場搭飛機,我讓她過來給您告個別。蒲英,這就是我的領導,梅武官。”
“首長好!”蒲英沒穿軍裝,只能先立正行注目禮,然後伸出手去的同時。彎腰鞠躬。
梅武官雙手握住蒲英的手,熱情又有些抱歉地說:“你好,蒲英同志!哎,昨天我不知道你來了,還把馮垚叫出來加班。真是對不起了!”
“沒關係的,他的工作要緊嘛!”蒲英邊說邊注意觀察梅武官。
她以前聽馮垚說過,梅武官已經58歲了,但蒲英見他的頭髮還是全黑的,沒有一根白髮——也許是染過吧,不過說話還是挺中氣十足的。
但她也發現,梅武官的臉色有點發黑。
這種黑。不是像蒲英和馮垚那樣——是被非洲的烈日曬黑的,而且黑得比較健康比較均勻。
梅武官臉上的黑,卻讓人感覺有些暗淡,特別是在眼睛周圍顯得更明顯一些——看上去就有些沒精神了。
蒲英還發現,梅武官在起身和走過來時,左手時不時會按一下腹部。
另外。她一進這屋,就聞到了一種特別的氣味。
蒲英悄悄翕動幾下鼻翼,轉動幾下眼珠,很快就發現了氣味的來源。
那是放在梅武官辦公桌上的一個保溫杯,蓋子還是開啟的。能看見還有隱約的熱氣兒冒出來。
蒲英裝作欣賞辦公室的佈置,向那邊靠近幾步,低頭一看,杯子裡果然是黑褐色的中藥!
“首長,您還在吃中藥?身體不舒服嗎?”蒲英問道。
梅大校沒想到蒲英說話這麼直接,也只得回答:“是啊,我胃上的老毛病又犯了。”
馮垚的鼻子沒有蒲英那麼敏感,聽他們說話後才發現了保溫杯。
他有點緊張地問:“老梅,怎麼胃又不舒服了?”
梅武官有點面色不自然地說:“沒事,我是覺得有點不對勁,先吃點藥預防著。”
馮垚心中暗暗嘆了口氣,知道老梅同志的病恐怕沒有他說的這麼輕鬆。
不過,現在是非常時候,只要是還沒有倒下,就得在這個戰場上戰鬥到最後一刻。
馮垚也不想再多說什麼,很快和老梅告辭,要帶蒲英去見王大使。
上樓後才知道大使臨時有事出去了,馮垚只得對蒲英說:“看來今天是見不成了!算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吧。都十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