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第2/4 頁)
柴鐵舟和魚長崖對望一眼,心裡都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謝皇上不責之恩。”
段雲嶂仿若無事地大步走到“踏雪無痕”身前:“皇后,回宮。”
“是。”金鳳恭順地上前,將自己的手交在他手裡。他的手立刻握緊,指節堅定而有力。
兩人出門,上馬。段雲嶂馬鞭一振,“踏雪無痕”便四蹄生風,絕塵而去。
跪在門口的柴鐵舟和魚長崖互看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德勉,咱們這位皇上,實在不是凡人。”柴鐵舟撣著袍子上的雪,喃喃道。
“是啊,皇上真乃仁君,寬宏大量。”魚長崖真心實意地道。
柴鐵舟咳了兩聲:“德勉,你這書呆,叫我說你什麼好?”
“呃?”魚長崖不明就裡。
“你以為皇上心裡真的不介意?他要是真的不介意,把我們晾在雪地裡跪了那麼久,是什麼意思?這就是恩威並用啊。”柴鐵舟意味深長地拍他一下,“咱們的皇上,這麼年輕就如此精通帝王之道,我看威國公飛揚跋扈的日子不長了。”
魚長崖仔細地咀嚼了一番他話中的意思,心悅誠服地點點頭。想了想,又道:“皇上對我們恩威並用,那豈不是說明,我們在皇上心中,是可用之才?”
柴鐵舟笑出聲來:“你平時犯呆,聰明的時候倒也犀利得很嘛。”
魚長崖撓頭,憨笑了一陣。
柴鐵舟又嘆氣:“皇上是不會追究我們。不過那位皇后娘娘……只怕要慘了。”
誰醉臥梅花影裡
在一片蒼茫的雪色中,遠近的民宅稀稀拉拉地亮起了幾窗燈火,而遠處的金簷紅牆,便隨著大黑馬的蹄聲而鮮亮起來。
“皇上,你真的不生氣麼?”金鳳在馬上小聲問。
身後的段雲嶂狠狠地給了大黑馬一鞭子,沒有說話。
金鳳嘆息:“果然是生氣了吧。唉,其實又有什麼好氣的呢?男人,就是這麼小氣。”
段雲嶂握馬韁的手緊了一緊。彷彿感應到主人的鬱憤,大黑馬長嘶了一聲。
“唉,人和馬,都這麼小氣,不過是讓你踏個雪來看看麼。既然不願意,為什麼又起個名字叫‘踏雪無痕’……”金鳳絮絮叨叨地衝著大黑馬數落起來,顛簸中聲音有些變調。
“黑胖。”段雲嶂忽然在她耳邊輕聲說。
“呃?”金鳳下意識地應了一聲。
“如果可以選擇,你還會進宮來做這個皇后麼?”段雲嶂的聲音帶著他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滄桑。
金鳳一怔,而後心中漸漸柔軟下來。
“你不也是一樣麼?難道你是一開始就想做皇帝的?”身後的熱度讓她輕輕眯長了眼。“人生能有多少事是能讓自己選擇的呢?我只知道我打從進宮起,就只想做個好皇后。”
身後的段雲嶂靜默了,金鳳察覺到他的呼吸有些起伏不定。
驀地,一隻冰冷的手將她的手從溫暖的袖筒里拉出來,握住。她一驚,正待說什麼,手腕上卻被人套了個什麼東西。
金鳳將手腕慢慢抬到眼前,便看到一個藏黑的鐲子懸在自己腕上,雪水凝在鐲子上,油彩塗染的古怪文字便格外明亮起來。她訝異地瞪著那鐲子,一時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段雲嶂已經長叱了一聲,加快了馬速。
青年高亢的聲音迴盪在雪地裡,別有一種瀟灑快意的味道。
。
趕在封印年假前,禮部尚書洪霆率三位侍郎,聯合四位御史,上書太后,請求為皇帝納妃,理由是,皇帝年滿十八,卻仍無子嗣。
這上書為皇帝擔憂,直呈太后,矛頭卻指向皇后。
皇帝無子,責任自然是在皇后了。
皇帝無子,則國家無儲君;無儲君則皇室不定,皇室不定則社稷不寧。大臣們覺得,實在不能指望皇后娘娘生兒子了,必須要引入會生兒子的生力軍。
禮部尚書洪霆是十年前的狀元,文采極好,寫下來的上書也是事理分明,脈絡清晰,雄辯而實際,廣列條陳而一針見血。
太后娘娘深深地被這一份上書打動了。她發覺自己實在不是一個稱職的母親。這麼些年來,儘管她對金鳳全無好感,儘管她還大膽地在段雲嶂身邊安插了一個備選的女子劉白玉,可是她從來都沒有認真考慮過要為段雲嶂納妃。因為金鳳的父親是威國公。威國公從不允許別人危及到他的地位,也不允許別人危及到他女兒的地位。
可是,皇帝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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