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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她不記得那天他們吻了多久，只記得，黑暗的空間裡，他們只有彼此，呼吸混著呼吸，灼熱的體溫拉扯著他們的理智。最後分開的時候，她伸手摸自己的唇，有點腫，燙的厲害，臉也是。

熒幕上奧黛麗·赫本哭的梨花帶雨，她卻再無心去看。

不敢抬頭，不敢看他，只好低著腦袋半天沒有動靜。陸勵成在她耳邊低聲說：“蓁蓁。”

她的身體顫抖了一下，那人的嘴唇又一次靠近了她的耳朵，呼吸吹拂在她耳畔。

“其實那次晚會，是我要替換方維的。”

她驚訝地轉頭。

“你真的以為，你中午時的播報沒人聽麼？”陸勵成湊過來，額頭抵著她的額頭。“很好聽，聲音很美，所以當時我想，無論如何也要和你合作一次。但沒想到只合作了那一次。”

“如果你想，今年我可以再安排……”她話沒說完，卻被那人又一次堵住了嘴唇。

半晌，她才從他的懷抱中掙扎出來，微微喘息。

“不需要，蓁蓁，最美好的記憶，有那麼一次就夠了。”陸勵成說。葉蓁卻哭笑不得，“那次腳踝受傷，搞得我到現在都不敢穿高跟鞋，哪裡是什麼美好的記憶。”

“因為你已經不需要站在我身邊，就已經成了最優秀的人。”

葉蓁愣住了，正要說什麼，他的下一句話已經接踵而至。

“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讓你有公主一樣的高貴煩惱，但是我希望，在你老了之後，因為關節炎無法走動的時候，我能陪著你。”他的聲音猶如一個魔咒，將她的理智牢牢鎖住，“我想陪你一輩子。”

一輩子？

葉蓁歪著腦袋想。

她不知道一輩子有多長，也許就像故鄉在夕陽下攙扶著顫顫巍巍在河邊散步的老頭老太太，也許就是父母那樣雖然家境越來越差卻仍舊相依為命，也許就是詩經裡說的“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白頭偕老，當他老去的時候，她在廚房裡洗碗，給他倒來洗腳水，晚飯後他推著她的輪椅，漫步在公園裡。

一輩子是個多好的詞啊，那麼輕易地就把兩個毫不相關的人牽扯了一生，縱使未曾遭逢你的過去，你的未來，卻永遠都有我的參與。

她的眼睛有些溼潤，卻在聽到他的下一句話之後破功笑出了聲。

“理科生，其實也很浪漫的。”他說。

從通宵夜場走出來的時候天還沒亮，狂風停下來了，空氣裡卻充斥著溼潤的氣息。

“要下雨了。”陸勵成說，“我們回去吧。”他說著拉住了葉蓁。

“嗯。”葉蓁聽話地點頭，二人便在街燈尚未熄滅的街道上，牽著手一路往前。

在站牌等車的時候，葉蓁定定地痴痴地看著陸勵成的臉。

“有什麼東西嗎？”他伸出自由的左手去摸。

葉蓁笑眯眯地搖搖頭，心裡卻是說不出的快樂。

此時此刻，拉著他的手，即使是站在北京這樣偌大的城市裡，即使他們是兩個外鄉人，心中也是無比的安寧。

我們就這麼在一起吧，陸勵成。

讓我陪著你，一輩子。

回到學校的時候，校門剛剛開啟，隱約能看到用功的學生已經在晨讀。葉蓁拉著陸勵成的手條件反射地要放開，卻被那人反手握住。

“怕什麼？”他笑她，“你是我的女朋友，烙印都打下了，要反悔麼？”

葉蓁噗嗤笑出聲，柔嫩的小手在他的掌心握緊，輕輕換了個姿勢，十指相扣。

“不反悔，我做過的事情，什麼時候反悔過。”她笑盈盈地看著他說道。

她也對方維說過，她不會後悔，不會有任何事情會讓她後悔。這個世界上糟糕的事情那麼多，要是每一件都後悔，那她不是要忙死？

在宿舍樓前依依惜別了一會兒，在陸勵成的堅持下，她還是一步一回頭地上了樓，活脫脫一副戀愛中的小女人樣。

而回到寢室，半夏卻不在。

兩位室友已經起床洗漱，看到她獨自回來十分驚訝。

“你沒和半夏在一起麼？”

她蹙眉：“半夏怎麼了？昨晚沒回來麼？”

半夏雖然平時不著家，兩年多來卻是第一次夜不歸宿，葉蓁是她最好的朋友，連她都不知道，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