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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蕭從餘澤手中捧回書籍,小心翼翼的放回公文包中,嘆息道:“聖賢千古留跡,原來只值二十五塊錢。”
餘澤臉一下子漲紅起來。
不是因為江蕭的指責,事實上江蕭並沒有指責他。
是因為他忽然醒悟,自己自出生到明世理,乃至學會做人,都是受著聖人的教化。而後上學所學習到的文學,物理,化學,等等,一切一切的知識。也都是前人的遺贈。
但他卻一直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把已得的當做是應得的,並一直抱怨自己得到的太少,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這些本不是他的,他也沒經過主人的同意,卻心安理得的將它們“偷”來。
江蕭說道:“我們已得到的,原比我們應得的要多的多,但我們總認為我們得到的太少。我們貪婪的想要抓住這世界上一切本不屬於我們的東西。”
“餘澤,你見過死人嗎?”
“見過。”餘澤說道:“老院長走的時候,我陪在他的身邊。”
江蕭說道:“我瞭解過你口中的老院長,他是個好人。他這一生都把自己奉獻給了孩子們。餘澤,你有沒有注意觀察過,老院長死的時候,手是什麼樣的?是攥緊,還是鬆開?”
餘澤仔細回想了一下,老院長死時的音容樣貌,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是鬆開的!”餘澤有些驚訝。
“出生的嬰兒,死死的攥住拳頭。想要抓住一切。但離開這個世界的人,卻鬆開了手。這是為什麼呢?”
是啊,這是為什麼呢?餘澤忍不住想著。
江蕭沒有賣關子,他說道:“因為死了的人都知道,他們的生命已經結束了,再怎麼想去抓,也抓不住了,只能將手鬆開,再不情願,不甘願放棄,也不得不放棄。”
餘澤若有所悟,他有些理解江蕭為什麼會說,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是盜賊。
一直在傾聽的戴威爾讚歎的插言道:“江,你說的太好了。真的很棒。我想要說的,和你說的其實是一個意思,但我不擅長你們東方式的表達。我是一位教徒,在我信仰的教派裡,有一句佈道者的話。”
江蕭說道:“戴威爾,您請說。”
戴威爾說道:“凡人,因無知而有福。”
餘澤細細品味,無知,是愚蠢的意思嗎?既然是無知的愚夫,卻為什麼說他有福?
江蕭仔細品味了一番,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餘澤忍不住問道:“戴威爾,江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凡人無知,難道不是愚蠢嗎?既然如此,為什麼說有福氣?”
戴威爾想了想,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如果我以我的理解來解釋。你不一定會接受。”
江蕭說道:“我給不出你答案。同一句話,每個人看到,所做出的解釋都不一樣。餘澤,你彆著急,我剛才說的天下人都是賊,你認同嗎?”
餘澤想了想,說道:“雖然不能完全理解,但我認為你說的很對。”
江蕭說道:“那好。你認同了,後面的話,我們才能繼續聊下去,不然繼續聊下去,只會造成彼此情緒上的惡劣。”
見餘澤點點頭,江蕭說道:“在你意識到了,你所擁有的,本就比你應得的多。而世上不只是你,其他人也一樣的時候,你就會知道,在世上,沒有人比任何人更高貴。同樣,也沒有人比任何人更低賤。
而你我認為的低賤,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認識。都是因為心中藏著一個賊。只有偷了東西的賊,才會為了掩藏這樣的行為,而把自己偷來的東西,當做本該是我的,而因此來欺騙自己,欺騙自己的良心。”
“他人之所以低賤,是因為偷到的東西少,而我之所以高貴,是因為我偷到的多,並以此而起分別。世事也因此而顛倒。”
江蕭最後說道:“低賤,高貴,傲慢……種種表現,也因此顛倒而產生。”
餘澤聽完了江蕭的解釋。並沒有盲目的認同。他在用之前那種“特殊”的能力,來印證自己的起念,以及情緒的產生。
兩相印證,他驚訝的發現,這竟然是真的!儘管有很多,他暫時不太懂。
餘澤正想再問些什麼的時候,迎面來了兩個人。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太太,穿著中世紀的女僕服飾。另一個人穿著樸素卻不失美觀的亞麻衣,手裡提著一個鐵桶。
“愛莎嬤嬤,約翰先生,早上好。”
江蕭顯然同兩個人很熟,熱情的給兩個人擁抱。
愛莎嬤嬤是個十分面善的白人,個子不高,很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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