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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家驄獨自坐在客廳的吧檯邊,啜飲著濃烈的威士忌,想借著酒精麻醉自己,然而醉意卻遲遲不來。
三年了,家奇也死了三年了,他仍無法從失去家奇的悲痛中站起來。
在沒認識那該死的紀嵐旭之前,他們兄弟過得多好啊!家驄的眼神因回憶而迷濛起來。
在他上高一時,父母因車禍去世,當時家奇才國小六年級,兄弟倆根本無法養活自己。 必不得已,家奇進了孤兒院,而他自己就開始了半工半讀的學生生涯。在當時,他就暗暗下定決心,等他有能力,他一定會接回家奇。
在他大學畢業時,他終於接回家奇。 表面上是家奇依靠他生活,而實際卻是有家奇的存在,才是他生活的動力。誰知一個紀嵐旭的闖入,竟造成了無發彌補的傷痛。
當家奇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告訴他說自己是同性戀時,他雖震驚但仍大方的接納家奇的性向。
但知道他喜歡上紀嵐旭時,他生平第一次對家奇發出反對之聲。那時——
“我反對!”知道家奇喜歡男人和知道他喜歡紀嵐旭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為什麼?”家奇較一般男子纖細的臉上滿是倔強。
家驄忙安撫道:“你要知道,嵐旭是喜歡女人的,他不是——”
“我只要能常看到他就好了,又沒一定要跟他談戀愛!”
“是嗎?”家驄鬆了口氣。“這樣最好!你還在就學,先不要想這些,也許以後會遇到更適合的人,不必急在一時。”
“嵐旭就是最好的!”家奇固執的說。
那時,他是太忽略家奇說這話的決心了,家驄苦笑的搖搖頭。當家奇失去了他“最好”的情人,當然也不會有活下去的力量,死亡是必然的結局。
只是。。。。。。
家奇啊!大哥難道就比不上紀嵐旭在你心中的地位嗎?你肯為他死為什麼就不能為大哥好好活著呢?
家驄獰笑數聲,突地將手中的酒杯往牆上砸。他坐了下來,一陣無邊的寂寥湧了上來。
尉家驄是怎麼啦?怎麼弄得自己這麼狼狽?
宛宛遠遠便看到他一步步拾級而上,手上拿著一束白色的百合,全身黑衣黑褲,戴著黑色太陽鏡,下巴上胡漬滿布,看來十分落魄。
看他快走近她了,宛宛連忙藏起身影。
今天是八月十三日,一大早奶奶和媽媽就開車上山來,幸好她早有準備,偷偷得跟了上來,見兩位上了年紀的老太太遮遮掩掩的躲在人家的墳墓後,不時探頭探腦的,這情景著實好笑。
尉家驄將手中的花擺在墳前的花瓶裡,用手把墓碑上的落葉掃開,然後就靜靜地看著墓碑,一動也不動,似乎就打算一輩子看著它。
看著他的背影,宛宛忍不住難過起來,如果自己能幫他就好了,她真的很想幫他擺脫這種令人心酸的表情。他似乎在微笑,但笑容裡卻沒一點喜悅,只有悲哀和絕望。
忽地,家驄垂落的肩條地挺直,像察覺到什麼似的轉身,宛宛連忙縮起頭來。但他的頭並未轉向她所在的位置,反而看著小徑上的一個男人。
宛宛條地掩口遮住差點脫口而出的驚呼,那個男人居然是嵐叔!再偷看躲在另一邊的奶奶和媽媽,她們也探頭出來看他。
以一個三十三歲的男人而言,嵐叔實在是略嫌滄桑了些,臉上有著這些年來飄泊四方所留下的歲月刻痕。實在沒道理啊!她出國前,嵐叔不是這樣子的。那“家琪”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把兩個偉岸的男子的心一併帶走。
尉家驄的眼睛捕捉到紀嵐旭的時候,瞬間燃起激憤的怒火,當紀嵐旭走到他身前時,他一把揪住紀嵐旭的衣領,二話不說的給了他一拳。
“你來幹什麼?”
面對家驄的怒火,紀嵐旭完全不做抵抗,漠然的臉只在看到墓碑前的相片時,才閃過一抹溫柔。
看到他視線停佇之處,尉家驄更火冒三丈。“不許你看他!”
“家驄——”紀嵐旭欲言又止。“我們不能再是好朋友嗎?”
“朋友?跟你?”家驄譏諷的笑了。“我寧願和魔鬼打交道,也不願再和姓紀的人稱兄道弟。”
“家驄,”紀嵐旭痛苦地說。“對不起!”
“你期望我原諒你嗎?”家驄冷笑道,“我不會,家奇也不會。家奇說了,他但願不曾認識你,你為什麼還要來他的安身之處打擾他!”
這些話成功的讓紀嵐旭俊臉上血色全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