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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沒有看他。
不用看,她已經知道了他的選擇。
當另一面是社稷興亡,天下江山。另一面是她和孩子時,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這就是她的夫君,他的良人。
他心裡的妻子和孩子永遠壓不過朝政大局,天下蒼生。
他身上的光環能灼瞎人的雙眼,能讓天下人仰望,生敬。那也是天下人送予他的權勢和榮耀,偏偏不是屬於某個人的。
一如往昔,直到深夜,錦瑟依然站在王府大門玉階前,擎一盞宮燈,默默望著那兩隊燈火自遠處蜿蜒而來。
她要告訴他,她會一直在家門處等候他的歸來。
他心疼的抱她入懷,卻不能說出任何話。
那一夜,錦瑟彈了一夜的琴。
天色微明時,她停下,在漸低的琴聲殘韻裡,窗外的風雨簌簌翔回。
她彈了一夜的《傷心行》。
古壁生凝塵,羈魂夢中語。
軒轅恪凝望著她。
他不知道為何這女子令他覺得走過前生一般的熟悉,她彷彿是三世之前自他靈魂裡生長開花又離開,杳然一生,惘然一生,終於這一世,才回到他的心裡。
在那樣一片朦朧的燈影中,她睜開眼靜靜的看著他,他就知道再也放不下了。
他擁她入懷,他終是欠了她太多。
她的臉頰清冷,貼在他的頸邊。
如削的薄唇,抿出一縷艱澀。
此時,錦瑟只盼這唇上,重現平日的微笑,那樣驕傲、冷酷、從容,他所獨有的微笑。
“帶好子恕,總有一天,我會給你和我們的孩子一片清寧。”他落寞而笑,“就是要了我這條命,我也要護住你們。”
軒轅恪的並不大,但已足夠讓偎在他懷裡的錦瑟一顫,猶在為他繫著風氅的手嘎然而止。她閉了下眼,穩住了陣陣昏眩,才淺笑而言,“我不許你這樣,你記住,一年內必須回來。我會帶著子恕在家等你歸來。我會天天提宮燈守候你回來的路。”
“天上人間,黃泉碧落。”軒轅恪擁緊了她單薄的身子。
“亙古相隨。”錦瑟輕聲應和。
錦瑟知道軒轅恪對天下人的愧疚。
然而,他終究不是神。
縱然是同生共死過,一起從刀山血海里走過來的弟兄,也擋不住野心的誘惑。
昔日的軒轅琪於是,今日的張橋亦然。
人性如此,連神也未必能洞徹人性,何況軒轅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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