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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這才想起,子諾與軒轅恪也是昔日的好友。現為君臣,也終於到了決裂的地步,面對權勢,友情大抵也是這樣的不堪一擊。
只聽軒轅恪冷冷答道,“微臣不敢,微臣一片忠心,皇上如此斷事,難免不會讓天下臣子寒心。”
軒轅恪嗓音冷冷的傳入耳際的同時,子諾忽然猛地一震,望住他,面如死灰。“那依王爺所言呢?難道非要查出,是朕欲刺殺賢臣,異或是王爺欲嗜殺君王呢?”
子諾毫不掩飾的敵意和仇視,瞪視著軒轅恪,毫不退縮。
軒轅恪定定看住子諾的剎那,卻忽然微微一笑,似無奈,又似遺憾。
那樣的目光就要子諾的心裡有把火在燒一樣。“那照王爺的意思呢?那好,那就現在將那些叛臣賊子就地正法。”
“皇上不可。”軒轅恪沉聲的阻止,“祭天不宜見人血。”說完,欠身一笑,轉頭吩咐左右,“來人,將那些叛黨壓下去。”
“武王,好大膽子。”子諾面色蒼白,突然抽箭開弦,弓張如滿月,箭頭直指軒轅恪。
那金箭不再是競技之物什,也不是狩獵祭天的技輕矢,而是真正殺戮之器。
第一百七十九話彎弓折君王恨
子諾舉弓向軒轅恪的一剎,錦瑟全身血液已經凝固。*
金箭的鋒稜,在陽光下映出一片金燦燦的白光,如利刃切入她的眼簾。
兩人相隔不過十步,若此箭射出,軒轅恪斷無活命的機會。
尾端雪白箭羽,扣在子諾手中,他腕上青筋凸綻,弓開如滿月,弦緊欲斷,一觸即發。
“皇上,不可。”伊妃突然衝了下來,提著裙裾向子諾跑來。
錦瑟只看了一眼,又怔怔的向著場地中的兩人。
軒轅恪一身倨傲的影兒,矗立於天地之間。
子諾臉色青白,伊妃的那身呼喊,讓他的憤怒已如燎原。
錦瑟腦中嗡嗡作響,一時心魂火燒,不知如何是好。
她驚、而且怕,連指尖都在微微的顫抖,眼中不由自主的就帶著絕望的猙獰。
她緩緩的看向軒轅恪,他端坐馬背,背向而立,錦瑟看不見他此刻的神情,只看到那挺直的脊樑,始終紋絲不動,玄黑滾金的廣袖垂落,如嶽峙淵停,不見分毫動容。
“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軒轅恪的聲音低沉,隱有肅殺的笑意,“皇上三思,箭拿穩了,否則傷了皇上,流血的必不止微臣一人。”
錦瑟微微沉眸,子諾在做什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嗎?仇敵的血,或可洗刷一時的辱,為此的代價,卻是親人、愛人、族人,乃至天下蒼生都將為此而流血。
這樣的莽撞,值得嗎?
“你終於說出來了,是嗎?”子諾目光如利刃,直直切向軒轅恪。
“君試臣以才,臣試君以明。”軒轅恪的聲音仍然不見絲毫波瀾,“皇上多慮了。”
“你的意思是說朕是昏君了。”
軒轅恪發出一聲喟然長嘆。“臣不敢。”
“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
山風蕭瑟寒涼,錦瑟看得出,子諾心田已籠罩上了沉沉陰霾。
“皇上!”一聲微弱的哽咽,驚破眼前肅殺。
伊妃徐徐跪下了,跪在子諾馬前,朱帛委地,仰面對著子諾那樣孩子一樣的執拗的神色,忽然淚流滿面。髮間簪花上一顆黃金花蕊流蘇,隨著她的哭泣,劇烈顫動。
錦瑟亦怔住,昔日雖只有數面之緣,可她一直是清風朗月的模樣,卻從未見過她如此軟弱無助的神情。
眼前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對峙如舊,誰也不曾側目,亦不看她一眼,任憑伊妃高貴之軀跌跪在塵土中。
然而子諾的箭,分明顫了一顫,弓弦依然緊繃,手上的力道卻似有所頹弱。
這個跪倒塵埃,掩面哀求的女子,畢竟是他的愛人。
錦瑟看著三人,微微動容。
終是緩緩的走到兩人之間,側首看向軒轅恪,他微微一頓,含笑注視著她。
只那一笑,讓錦瑟奇異般的平靜了下來。
這世上有一種人,生來就與常人不同,生來就是領者的風範,他們處變不驚,臨危不亂,慧眼辨才,沉靜深遠。對於尋常人等而言,擁有其中任何一種品質都是極為難得的了。而軒轅恪,卻如此出色的溶這些過人品質於一身,真正是令人歎服。
只要看到他的眼神,錦瑟只覺就象與山嶽為伍,令人膽氣頓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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