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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的臉色一時陰沉下來,轉眼看著她,慢聲道:“貴妃娘娘,你說說皇上新近都做了些什麼?”
“王妃,皇上忙著召集兵馬,這些王妃不都知道嗎?”伊妃訕訕的問。
“娘娘是不是說錯了。”錦瑟目不轉睛地望著,一切漸漸地暗了,一切模糊得如在煙裡霧裡,不可捉摸。“我問的是,我和王爺去的這段日子裡。”
伊妃的身子稍稍地一僵,額前挽的發不知何時半散了,長長的隨著低頭垂下,遮住了眼眸深處薄薄的陰影。“臣妾只有在皇上下朝後才能見到他,並……,並不清楚皇上最近都在做什麼?”
錦瑟淡淡一笑,“我聽說皇上最近下了兩道旨均出自你的授意,一道是加封你的表兄,原長郡參軍揚威為武德州刺史,正四品下,另一道是封原門下散騎常侍秦中為太府卿,同中書門下三品。”
伊妃大驚,雙膝一軟,坐在地上,“臣妾是一時糊塗。”
錦瑟傲聲道:“起來吧,這些國事,與我們無關,我都知道,何況王爺。你在幫你的家人,恰也是再把子諾往火裡推。”
伊妃哀哀不敢動。
錦瑟微微嘆息,不知道這樣美麗的女子,愛上了子諾,是幸還是悲。
一次次的跌倒在塵土中,到底是為了子諾,還是為了她自己,異不可知!
錦瑟低頭看她,一字一句道,道:“你起來,你是子諾的妃子,跪在我面前成何體統?”
伊妃咬了唇,慢慢的站起了身。
錦瑟淡淡道:“我看你終不成大器,才做了多長時間的貴妃,就急不可侍的跳出來干涉朝政,弄得政令朝發夕改,把一些朝中重臣弄得疲累不堪,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人把朝政弄得一團糟。”
伊妃只覺冷汗冒了出來,又不敢抹拭。眼裡噴了火,“王妃,我做的事我承擔。”
“你承擔?”錦瑟語調突然低了下來,從喉間逸出了嘆息似的話:“那你倒告訴我,你怎麼承擔?”
“好,就算我承擔不了。那皇上對你真情一片,在你離去後,日日念你。我算什麼,不過是你這個王妃的替身。我看著都受不了,王妃當真是鐵石心腸,也只差那麼一點,王妃也就是皇上的人了。”伊妃恨恨的看她,倔強又脆弱,彷彿風雨中的一闕桃花,一碰就會碎的幻景。
錦瑟氣急,渾身發顫,竟忘了如何反駁,只厲聲道,“貴妃,你瘋了麼?一派胡言,這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說了又何如?”她雙目圓睜:“王妃早該知道這樣腌臢。我是王爺安排在皇上身邊的一顆棋子,你也知道我的相貌與你一般無二。你想想看,王妃你與段公子的情,到王爺搜尋我的用意。王妃難道就真的想不到,在沒見到皇上之前,我在做什麼?我可以在皇上面前做你的替身,難道就不能再王爺面前做你的替身。”
錦瑟耳邊嗡的一聲,只覺血往上衝,想也不想便是一記耳光,揚手摑去,“給我住口!”
伊妃突然燦然笑了,微紅的眼梢斜斜挑上,狀似瘋狂,“你現在知道最心愛的人背叛你的滋味吧,想想就心如刀割。可我呢,我現在還要為了他來求你。”
錦瑟的面色漸漸恢復了平淡,心裡卻空落得厲害,似一匹平整工麗的綢緞,被惡狠狠的抽去一縷,又一縷,生生變得扭曲猙獰。
第二二零話幻境
有風劃過鬢角,紫春扶住了錦瑟回了房。
窗外嬌妍的花扯了身子的搖晃,更似日落時天際翻騰的丹霞。再旖旎的東西,看的時間長了,也就倦了。滿園子的牡丹,常看到小丫頭與一些訪客羨慕的眼光。就連漣漪,也十分喜歡這一園子的數頃牡丹。
剛想起了漣漪,就聽到她輕輕的歌聲傳來。
“這刁蠻的公主又來了。”紫春一嘆,恭敬的站到了錦瑟的身後。
錦瑟並未在意,只微微一笑問:“你不喜歡漣漪嗎?”
“誰都喜歡她。”說著,紫春就不由得使勁咬住了唇。
殿中燃著的蘇合香,燻得錦瑟昏昏入睡。她又一向體虛,這樣沒精神也是平常事。見漣漪來了,不禁又強打起精神。
“奴婢參見公主。”紫春上前行禮,錦瑟就聽聞尾音長長的“啊”聲,不用看也知道,是漣漪張著嘴,誇張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紫春訕訕的退了回來。
“還不拿過來。”漣漪一抬手,得意的朝外面招手。
這才見幾名是女用攢心梅花的漆盤捧著錦盒出來,卻連頭也不敢抬。
錦瑟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