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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剌上還殘有血液,紅豔豔的,映著赤色花瓣,彷彿有灼目的嫵媚。
“在哭呢。你聽到了麼?”他以指腹輕將那血跡抹去,緩聲細細問。
錦瑟微怔一瞬,笑道:“哥哥,你莫不是棄了醫術,鑽研了玄門,能聽得懂了世間萬物之語,還是——”
不待她說完,段宇卻忽然打斷她。“不是花。是你。”
他慢慢站起身,在她面前攤開了手。
指上血跡猶如丹砂,“你聽不到自己在哭麼。”他眸色含憂,嗓音低沉輕緩。
錦瑟一驚,眸光閃爍,卻不示弱,“我怎麼會哭?有多少人希望我哭,我偏就笑給他們看——”
忽有風來,掃落飛花漫天,耀目的紅就灑了她滿身,與白衣相稱,刺得人眼疼。
落英繽紛,烏髮紅顏。
分明佳人依舊,卻又早已事事皆非。
段宇沉沉嘆了氣,“往事皆休,此後就我們兄妹相依為命罷,爭來爭去,到頭來,萬事還不是空。往後,你就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煙兒。我們去看母妃吧。”
段宇是和她一樣驕傲的人,能說出這番話來,大有求和之意。
世事紛擾,又怎知誰敵誰友?
那個軒轅琪死前還放心不下的結髮妻,他喚她秀靈。平日裡,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樣,乾淨恬和,與世無爭。
此時她平靜的躺在臥榻上,府中醫侍說她是服毒自殺,婢子們早已擦拭了她嘴角的血跡,她面色依然祥和。
依然是典雅高貴的容顏。只是她的頭髮,竟全花白了,散亂著落在臉頰兩側。
失夫之殤,一夜盡白頭。
怎樣的愛讓她這般決絕,親手送他上路,而後陪他赴黃泉。
難怪,昨日,錦瑟離去時,她會用不捨的目光看著她,欲言又止。
她本是藩王之女,只是家族早已敗落,如今夫君已去,女兒已嫁人夫,走得那一刻,她許是安心的罷。
軒轅恪與林菱早等在塌前,見段宇與錦瑟同時進來。
軒轅恪的目光緊了緊,而林菱卻露出了淺淺的笑意。
她的幾個貼身婢子跪伏在地,早已泣不成聲。
錦瑟接過床前一個婢子手紅的飾物,握著玉梳,她的手竟然顫抖得無法舉起,一支玉簪久久都插不進她髮髻。
“母妃,這王府陰森,你和父王一生酸澀,走了,許是好事呢。黃泉路上,有父王護著你,也不會孤單了。”她溫柔的梳理著母妃的頭髮,低聲的說話,“這王府裡,都是孤魂啊,母妃,你這樣的愛父王,受了多少委屈,現在好了,沒人打擾你們了。”
剎那間,鋪天蓋地的辛酸孤獨將錦瑟湮沒。
手中的玉梳再也握不住,掉到地上,折了去。
“煙兒。”軒轅恪終於忍不住上前,將她搖搖欲墜的身軀一把摟進懷裡,“我不許你這樣絕望,你還有我。”
“是嗎?”她露出了一個淒涼的微笑,淚水終於洶湧決堤。
哭靈、祭奠……
繁縟儀式錦瑟均都親力親為,生前,明知不再是自己的女兒,他們還是這般的寵愛她,這也算是她為他們盡的最後一點孝道罷了。
軒轅王府的喪訊傳出,諸命婦素服行奉慰禮;第二日,百官弔唁。
淨慈寺高僧率親赴王府舉行法事,一連三天三夜,為王爺與王妃念頌超度。
錦瑟跪在靈柩前,不停的伸手要接過宮人奉上的祭紙。
一連三天,她很少進食,長跪靈前。
軒轅恪幾番相勸,她均充耳不聞。
是日,棺木出殯,嚶嚶哭泣不絕入耳。
恰此時,錦瑟就聽見了一聲可以稱得上淒厲的哭喊。
“姑父,姑母,你們此一去,林菱和姑姑就真的無依無靠了。姑父,姑母,你們去的冤啊,林菱與姑姑無能,不能為你伸冤……”
誰也沒有想到,林菱此時會不顧禮儀地撲在了棺木上。
這一駭然哭泣驚嚇住了不少人,全場的哀哀哭聲倒一下子靜了下來。
而錦瑟依舊跪在靈前,不驚不動,只是那殷紅的嘴角輕輕勾起,隱約地露出了一絲似殘忍又似苦楚的味道。
軒轅恪蹙眉掃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只因林菱在府中身份特殊,平日裡掌管女眷的主事姑姑面面相覷,不敢上前。
“林菱,休得胡鬧。”他終於冷聲相斥,命一邊的主事上前將她拉開。
可林菱十指緊扣棺木,森冷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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