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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兒世勳給姑母請安。”
立得太急,完全沒有注意到沈夫人回頭的姿勢。待禮畢起身時,卻見車上正向下走的一名少女。鴉發森森,目瀲清寂,一件絳紫百雀紋的銀狐大氅與姑母是同樣的款面,卻因領襟處掛的一對絨球而可愛了幾分。
“這是你表妹世雅,小你一歲。世雅,這是你世勳表哥,你舅舅的二子。”
沈夫人介紹得親切自在,岑染只好強壓著抽抽的嘴角,斂祍行禮:“二表哥好。”
王世勳亦在朝學進館,早聽說了這位表妹的事。只是父親與姑母有些往事心結,姑母又隨姑丈移居南江,多年不曾正經打過交道。所以哪怕是在學裡,碰到沈世宗,也只是比別人多了一個稱呼而已。沈世宗為人文雅輕貴,王世勳卻活潑好動,兩個人不怎樣處得來。自然更不必提那個壓根不算是一家人的沈平雅了。
表妹?沈世雅?
身邊小廝臨煙見表小姐都行完禮半天了,自家少爺都沒動靜,輕輕點了一指過去,王世勳這才算是回過神來。趕緊揖手還禮:“表妹客氣了。姑母,父親派侄兒專門等您的,特意吩咐了您一到,就請進正堂去。”
沈夫笑著點頭,牽起女兒的手走向已經十一年不曾回來的定南侯府。王世勳左手上處請進姑母,縱使十年來京城貴胄多已交換,可僅從姿態上也不難猜出這位貴婦人的身份。前廳之處多為定南侯王韁的同僚親朋,男子居多,沈夫人不便多呆,偶爾幾個眼熟的點過頭去後,便進了正堂了。
王韁坐在堂上,正與幾個同僚閒話家常,數說一下各家子女不孝時,見世勳領人進來。心下一緊,便立了起來,頓了一頓後,笑著上前幾步:“阿清回來了。”
沈夫人孃家姓王,閨名清荷。
那是隻有家中獨女才能享受的待遇!出嫁之前,家中長耋多喚阿清。王韁雖是嗣子,族譜上位排在沈夫人之後,可年紀卻比沈夫人長,喚一聲暱稱,極是親近。
沈夫人斂祍見禮:“兄長安好。”
客氣又恭謹的話態,半點找不出當年的影子。王韁眼簾沉了沉後,扭頭看向沈夫人身側的少女,上下掃掃,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是世雅吧?”廳中幾位親貴的眼神也瞬時移到這個小小女孩的身上,隔著面簾瞧不出模樣如何,但只憑著這一身不卑不亢的氣度,亦不難猜出教養不差。
大庭廣眾之下,岑染自然不能不裝乖。依制行禮,儘量大些聲拜見舅父。可是因堂內堂外客人眾多,王韁雖然看到外甥女動嘴,卻沒聽清。疑惑的掃了一眼沈夫人,沈夫人手指輕抬,裝似無意的掃了掃肩領。王韁頓時明白,眼神略大但很快平穩下來,扭頭看兒子:“外面天冷,仔細凍著你姑母妹妹,趕緊請進裡屋去吧。”
內堂多為女眷,因今日喜事大辦,左右前後四個廳堂人頭滿滿。王韁近前在聖前很有些臉色,王世勤又年少爭氣,來湊份子的自然不在少數。王夫人韓氏已經聽到信兒了,趕緊幾步出來,好歹算是把沈夫人迎在廊下了。姑嫂見面,自然又是一陣客氣,韓夫人還賞了一隻九玲瓏的綴香荷包給岑染,本想多說幾句拉拉親近的,可兒子在沈夫人身後比劃的動作卻讓韓夫人頓時明白,便笑著拉了沈夫人進屋了。
定楊堂是定南侯府後院正堂,位在這裡的自然都是數得上門面的京畿貴婦。不少臉色都是沈夫人的舊識,見了面自然是客套不只,有親有遠有疏有近的,自然而然‘愛’屋有烏掃到沈世雅身上的目光也很多。可韓氏倒也機靈,半場客套才過,便是讓身邊的於媽媽領了沈世雅去灼花廳了。
韓夫人只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王韁倒是有一房姨娘,是從小在身邊服侍的,卻沒有生養。因性格老實溫順,韓氏也沒過於打壓,反正自家老爺一年有半年不在府裡,何必和她這個一年要不上三次水的舊人較真。何姨娘自知身份,待韓氏十分恭敬順從,似今日這樣喜事,姨娘本是不能出面的,可何姨娘卻可以呆在灼花廳,陪侍各府夫人太太帶來的小姐。
因有機靈的小丫頭前頭報訊,所以待於媽媽扶著表姑娘轉過一處梅廊後,何姨娘已經迎在了灼花廳外五步處。
笑盈盈的上來半蹲了一個側禮:“表姑娘,奴家是侯爺的何姨娘。”
哪怕是盛華朝這樣的地方,姨娘也是半個奴才。岑染今天反正是打著人頭豬臉,飽受打擊的心態來的,所以再怪的事只有別人做得出,岑染也受得了。回了一個微微彎膝的側禮:“姨娘安好,世雅有禮了。”
聲音這次低得更盛了,何姨娘心裡雖然奇怪,可到底不敢多問。接手扶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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