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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個年前太上皇自行退位避居陪都,當時只得十六歲的德帝在一文一武兩位顧命大臣的扶持下登基,之後深居簡出,極少像太上皇那般在節日時設宴犒賞百官,甚至連皇家每年一度的秋狩也不露面。百官們私下論起,都說德帝少年老成,不如太上皇那般肆意妄為,本是國之大幸。但許多時候,又未免嫌孤僻太過了。
她前世曾在宴會見過德帝一面,對他的性情並不熟悉,只知道這是她妹夫瑾王的平生死敵。經過數年爭鬥,瑾王獲得太上皇支援得登大寶,德帝卻以帝王之尊被廢為庶人,一杯鳩酒奪去性命。瑾王繼位後在新帝詔書裡將他寫得獨橫專斷,殘暴不堪,她聽得半信半疑。但今日近距離一見,卻只覺得這青年帝王冷則冷矣,卻沒有視人命如草芥,滿手血腥的煞氣。
“你是誰?”宣長昊適才聽這少女聲音酷似自己思念的那人,便忍不住駐足多聽了會兒,不想卻被喝破行藏。待到從林中走出看清她面目雖然清秀,卻遠遠不及那人後,雖然明知如此,依舊忍不住有些黯然,詢問的語氣便有些不善。
明華容從記憶裡回過神來,暗道皇帝就是皇帝,脾氣真是不小。既然對方是微服出行,她也樂得裝作不知道他的身份,故意給了他個軟釘子:“我途經此地,不想棧橋損壞,便趁家丁修補時上山遊賞。閣下又是誰?難道這山是你家的,我來不得?”
她不怕他聽到剛才自己和青玉的對話,堂堂九五之尊怎麼可能有閒心去管別家的閨閣爭鬥?再者她衣著樸素,宣長昊多半會認定自己出身小富之家,自然就更沒興趣了。
果然,宣長昊聽罷不再多問,只冷聲說道:“以此泉為界,你不得再向上走。”
再往上走就是山頂,難道山頂上有皇帝的秘密離宮?明華容心中暗忖,口中卻嘟囔道:“我本來就不想上去。”
說著,她轉身又在溫泉邊坐下,伸手拔了幾下泉水,一臉憧憬,隨即又瞪了宣長昊幾眼。那意思十分明白:你這不速之客怎麼還不走?我還想玩水呢。
宣長昊久居深宮,身邊人不是百般諂媚奉承討好,便是心懷畏懼戰戰兢兢,今日這般尋常甚至有些不恭敬的對話已許久未曾有過。一時之間,他居然有些恍神,不經意再度想起那些深藏於心的記憶:記得那年與她初遇之時,她也是這樣有點生氣地看著他,眼睛瞪得大大的,卻顯得更加嬌俏……
這些念頭不過一閃而過,隨即便被宣長昊輕蔑地拋開:她的國色天香,天成麗質,又豈是這個小姑娘能比的?自己果然是思念太甚,觸景生情了麼。
想到這裡,他眼神更冷,玄氅一拂,施展身法向山頂掠去,瞬息之間便消失在重重密林之中。
宣長昊的身影甫一消失,明華容立即離開溫泉,疾步向山下走去。帝王微服出行必有隱情,她可不想傻傻地一頭捲進去。
走出一小段,青玉突然從旁邊的大石後跑出來,一臉緊張地拉著她衣袖看個不住:“小姐,那人沒為難你吧?”
“我沒事。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明華容有些驚訝於青玉的機靈。
“小姐,這一路上你從沒和李管家要過什麼,怎麼會突然打發我找他去要什麼玫瑰露呢。我覺得不妥,就假裝離開,留在這兒悄悄看著,沒想到居然出來個人!嚇得我心都快跳出來了,幸好小姐三言兩語就把她打發走了。”青玉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
明華容聞言一笑:“你這小丫頭倒是機靈。”玫瑰露價格不菲,李管家定然不會輕易交給青玉。她特地指定了這個,就是不想青玉太早回來。沒想到青玉居然一開始就看出了破綻,根本沒有離開。
只聽青玉又不解道:“小姐,剛才那人冷著張臉,看上去有些可怕,你對他說話不太客氣,我手心裡都捏了把汗,怕你得罪了他,沒想到他居然不計較。”
明華容又是一笑,卻沒有解釋。她剛才故意那麼說,除了令宣長昊確信她的確不知道對方來歷之外,也有試探之意。
回到帝京後她必定要與白氏母女為敵,但前世的她太過懵懂,不知道她們是何時搭上瑾王這根線的。若是她們已經攀上瑾王,自己便又多一個敵人。以她目前的能力,自然無法撼動瑾王分毫。那麼,便得尋找一個盟友,或者說,一個有實力能壓制瑾王的人。
巧遇德帝宣長昊的瞬間,明華容便想到了這一點。但她還不能確定對方的氣量,便故意說了那樣一番話作為試探。
試探結果她很滿意,先不管宣長昊能力如何,至少他不是那種多疑嗜殺之人,以帝王之身,對一個無禮平民也能忍讓,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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