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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成的小路,慢慢走著。
經過院子之間的桃花林時,她突然皺了皺眉,斥道:“是誰在那邊燒東西?”
寒冬的桃林不見花葉,透過光禿禿的樹枝,輕易便能看到林子深處有點點火星,一個婦人正半蹲於地,拔弄著紙灰。
隨著她的利聲斥責,那名粗衣婦人自林中走出,向白氏行了個禮。
乍見那熟悉的面容,白氏一雙細眉皺得更緊,剛要喝斥,突然遲疑了下:“你是……小鐲?”
“正是奴婢,這麼多年,依舊只有小姐分得清我和妹妹呢。”
來人正是許婆子,她閨名許鐲,當初被指派到白氏身邊時,白氏覺得這名字有趣,便沒再給她改名。
聽她提起舊時稱呼,白氏不覺也憶起舊時閨中的無憂時光,神情和緩了許多,語氣卻依舊嚴厲:“你在做什麼?”
許婆子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奴婢燒了掛五色紙錢,送神壓祟。”
“壓祟?”白氏記得這是自己孃家的習俗,還是她母親帶來的,當下不禁連語氣也輕柔了幾分:“難道你有孩子受驚了?不對啊,我聽你妹妹說,你一直沒嫁人。”
說到這裡,白氏不由想起以前許嬤嬤閒話起她姐姐如何命格輕賤,剋夫敗家的話兒,神情復又冷了些。她不願再理會這個不祥之人,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聽許婆子恭聲說道:“不敢欺瞞夫人,奴婢是想為三小姐壓一壓作祟的鬼神。若有不敬之處,還請夫人責罰。”
聽到這話,白氏不覺又站住了腳。這送神的手段既是她母親帶來的,聽上去自然分外親切,更何況許婆子不是為了別人,而是為了她女兒作法。
——這個老僕,倒是個顧念舊主的人啊。自己多年來對她不聞不問,她竟然還掛念著自己,這份情義,可算難得了。比起她那個遇事只想著摘干係的妹妹,她這份忠心就更難能可貴。
一念及此,白氏對許婆子的惡念頓時淡了許多,臉上也帶了三分笑意:“難為你有心。”
“不敢,奴婢聽說三小姐的事後,想起老夫人以前的話,又想您家事煩忙,恐一時想不到這上頭,便擅自做主,私下取了五色紙錢來,想替三小姐排憂解難。”
這番話聽得白氏更加滿意,心道這許鐲果然不錯,別人有這份心,定然上趕著湊到自己面前來邀功了。她卻悄悄便做了,壓根沒想過要請賞。若不是自己偶然路過,她的這一份忠心,豈不就埋沒下去了。
再打量許婆子衣著粗陋,滿手老繭,顯然這些年過得並不如意,白氏不禁又生出一絲愧疚感:怎麼說都是孃家陪嫁來的一等丫頭,這般落魄自己也是臉上沒光。
這麼想著,她便說道:“你原本的活計不要做了,我記得以前在白府時,你的制香手段就是闔府有名的。打從今日起你便繼續制香吧,先做點安神寧心的好香給三小姐用著。”
這話分明是要抬舉許婆子了。當下她便一臉喜色地跪下去,用力給白氏磕了個頭:“多謝夫人,奴婢一定盡心盡力。”
見她滿面感激,白氏自覺做了件好事,心情更好了:“我乏了,你先下去吧,改日再來請安。”
“是,夫人慢走。”許婆子低頭畢恭畢敬道。
白氏離開後,許婆子才抬起頭來,依舊滿面喜色,心中卻道:小姐的計謀果然不錯。
明府另一隅,林夫人獨居的瑞雲院裡,林氏帶著溫和笑意,指著一名身著點紅翡翠底貂毛滾邊琵琶袖小襖,下著雜寶繡花玉色馬面裙,面龐清秀純美,身段竊竊的少女,對明華容笑道:“這是你妹妹檀真,比你小一歲,已在書院唸了兩年的書,往後你們便算是同窗了。”
當年明守承染病過世後,已有九個月身子的林氏悲痛過度導致早產,誕下一雙龍鳳胎。哥哥明卓然還算健壯,妹妹明檀真卻天生體弱。好在有林氏精心照料,小檀真雖然孱弱多病,一路磕磕絆絆的卻也長大了。只不過多年生病,讓她養成沉默喜靜的性子,當下見了明華容,不過行禮問好,叫了一聲姐姐,便再無他話。
因著林氏的緣故,明華容連帶著對明檀真也分外耐心。但明檀真實在太過羞澀,她說十句話,對方不過回應一句半句而已。
林氏深知女兒的性子,見狀歉然一笑,說道:“你妹妹就是怕生,等熟悉了才多話,你可別見怪。”
“哪裡,檀真妹妹性子文靜,正是大家閨秀的風範呢。”明華容誇讚了一句,又問道:“怎麼不見她哥哥,難道還在學堂?”
“卓然不在家裡,七歲起便去徐州白麓書院唸書了。”林氏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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