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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身份:“你……你是公主與姬將軍的孩子?”
姬祟雲但默無語。
但楊一施只當他是預設,緊繃的神經反而懈怠下來:“聽說您一直追隨在皇子身邊,想來是小人福薄,一直無緣得見。小人——”
話音未落,他突然就被姬祟雲扼住了喉嚨。這動作帶起的勁風使得屋內的幾盞油燈一起搖曳起來,姬祟雲的影子也因此飄搖不定,仿若精魅般教人捉摸不透,黑沉沉地壓在對方頭上。
楊一施正又驚又怕,卻又不知道究竟是哪裡開罪了這小少爺時,只聽姬祟雲沉聲說道:“你所說的皇子是誰?”
等了片刻,見楊一施只是大惑不解地看著自己,卻一言不發,姬祟雲冷笑道:“不說?很不湊巧,我今天耐心不太好。”
屋內旋即響起一聲慘叫。
……
離開楊一施的居所後,姬祟雲的臉色十分難看。經過剛才的逼問,他已幾乎已可以肯定一件事:賀允復是知道自己身世的。而且,他還指使了楊一施接近周姨娘,半是介入,半是操縱地參與了明家的內鬥。
他既已知道自己的身世,那麼或許可以解釋他為何不著急復仇,但,姬祟雲卻也因此越來越摸不透他的心意了。
——賀允復,你到底想要什麼?
沉思之間,紅衣身影已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明華容的時間算得很準,她的馬車剛駛入皇城大門,後面值守的禁衛軍士便大聲命令手下關門。
夜禁一到,十六處皇城內門盡皆關閉,這是本朝創立起便留下的規矩,數百年來從無更改。
但今天卻是有點意外:一名白袍玉冠的青年見城門即將關閉,竟是不顧規矩,在內城內打馬狂奔,一路飛馳。馬騎所至之處,不但驚倒了數名宮女,連明華容的車駕也險些因為閃避不及與這莽撞的青年撞在一處。
在城門將合未合,尚有一線空隙之際,這玉冠青年再次催動座騎,抓緊這一線縫隙,迅如雷電般飛奔而去。
宮內近年太平,從來沒有過這等打馬奔走的事,值守的小兵一個阻攔不及,讓他跑了,只當捅了大簍子,立即便召集弟兄要追趕那狂徒,不想才說了一句,便被首領斥道:“嚷什麼嚷,你眼睛瞎了麼,沒看到那是瑾王殿下嗎?”
聽到這名字,小兵頓時啞然。瑾王貴為王爺,自是有可在宮內打馬賓士的特許。不過……想了半天,小兵仍是沒能敵過好奇心,小心翼翼地問道:“瑾王殿下不是向來都很講究風度麼,他從來沒在宮內縱馬飛奔過,今兒怎麼會……”
聞言,首領又瞪了這不開竅的小兵一眼:“做好你的份內事兒,其他的不要多問!殿下在想什麼,咱們這些小嘍囉哪裡有資格知道!”
“哦……”小兵訕訕地摸了摸脖子,悻悻跑去關門不提。
這些對話自然沒有逃過明華容的耳朵。她雖在車內,卻是聽得一清二楚。當下略一沉吟,立即心中瞭然:今夜焦頭爛額的人註定不只白家,還有瑾王。先是陳江瀚與杜唐寶在宮內出了事,挑起他手下兩派人的暗中不滿。今日白氏一死,瑾王不知底裡,多半會猜忌白孟連、覺得對方說不定會認為是他下的手。也難怪他一反平日的小心低調,急於趕出宮去佈置善後。
看來,白氏之死對於諸方勢力都是一個危險的訊號。自己今日逼死白氏,原本是一時恨意難當,倒沒想到這些連鎖反應。現在看來,或許可以趁勢為之,趁著局勢混亂,再為那些人添一把火。
這時,與明華容同車的宮娥終於從適才的驚嚇中緩過勁兒來,立即詢問明華容有否受傷,是否受驚。聽到她的話,明華容從沉思中驚醒,安撫地向她笑了一笑,說道:“我沒什麼,倒是姐姐氣息紊亂,今晚回去後得喝碗安神湯,好好歇一覺才是。”
宮娥連稱不敢,又命太監檢查過車子並無問題,這才繼續往清梵殿駛去。只是經過這一番折騰,回去時已是時辰不早,但平日這個時辰已經睡下的長公主,這會兒殿裡卻還透出光亮來。
明華容還以為她是聽說了白氏之事,等著安慰自己,便過去請了安。不想,長公主卻似是懷著心事,向來淡然的神情有些恍惚,見她回來也不提別的事情,只草草問了幾句,便讓她快下去歇息。
——怎麼連向來不惹俗事的長公主也變得奇怪了?
心懷疑惑的明華容,不禁在宮人送宵夜來時問了一句:“我離宮這一日,公主殿下有沒有吩咐過什麼?”
那宮女想了想,笑道:“明小姐請放心,公主今日並沒去織房,更沒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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