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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項烈司此人不過一介武夫,除了還算會打仗之外根本一無是處,哪裡做得了宣長昊的臂膀。倒是你,有些想法和舉動讓我一直都沒法理解。”
雖然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但疑惑實在太深,曾老夫人仍是忍不住說道:“公公在世時,家族在朝中的勢力也不曾像現在這樣煊赫,他老人家總說萬物盛極而衰,月盈則虧,凡事不可太盛,所以行事必留有一線,但你這些年卻是反其道而行之。這些姑且不論,另有一點:按說宣長昊久駐軍中,在帝京並無什麼舊部,雖然近來有些異動,但你若想繼續做到在朝中一呼百應,只要對他稍加打壓,便可高枕無憂。但你為何要大費周章,去扶持瑾王呢?無論從哪方面看,這都是吃力不討好,你到底在想什麼?”
章節目錄 161 6諸方齊動
對於曾老夫人的這個問題,白孟連報以長久的沉默。當曾氏忍不住想再度開口追問時,卻聽到他略帶疲憊的聲音終於響起:“你先回房吧,我還有事。”
辨出這聲音裡掩飾得極深的擔憂,曾氏嘴唇嚅動一下,終是忍下了盤問的衝動,點了點頭,無聲離開。
房門被重新合起,白孟連舒展一下身子,將表情徹底隱藏在夕陽照不到的黑暗之中,唯有一雙略顯老態的眼睛依舊閃爍著精於算計的光芒。
“宣長昊……宣子暇……哈,昭慶皇室有資格襲承大寶的,可不只你們二人哪。”
他低聲說罷,又沉思片刻,終是走到書案前提筆寫下一封不算太長的信。等待墨跡乾透的時候,他目中露出期待的神情:“多年伏筆,這次總該用得上了吧。”
與此同時,明家小院附近的某處酒居。
明華容以有人恰好想買幾個在高官家服侍過的丫鬟為由,用一百多兩銀子向老夫人換得了青玉與許鐲等人的賣身契,又料理完後續的一些瑣事,便藉口不能在外久待,需得馬上回宮,離開了院子去與姬祟雲相見。
之前從聽完白氏的招供後,她立即就聯想到了那天姬祟雲告訴自己、賀允復與宣長昊相貌極為相似的話,並意識到了什麼。只是那個極有可能的答案實在太過驚人,讓她頗多顧慮。思索再三,她決定先轉述白氏的話,再看姬祟雲如何反應。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當她來到酒居廂房時,卻發現姬祟雲竟然在喝酒。整個房間酒氣熏天,桌上更是橫七豎八倒了許多酒壺,顯見姬祟雲已經在這裡等了好一會兒,並且喝了不少。
以姬祟雲的為人,絕對不會在準備要見她時失禮至此,所以一看到到屋內情形,明華容便立即斷定: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果不其然,見她進來,姬祟雲放下了杯盞,一張俊美難描的臉上因為酒意而浮起淡淡的紅暈,愈顯得目若春水,面若桃花,看得人心跳不已。但與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神卻是十分黯沉,猶如冬雪夜的天幕,黑沉沉的看不出半點光亮。
“華容……”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聲音被酒浸得酥軟,即便是最尋常的字眼,此刻從他口中說出來也是誘惑得無以復加:“你來了。”
明華容還從未見過他喝酒的模樣,當下不禁有片刻的失神,但她很快便清醒過來,心裡暗罵了一聲妖孽,旋即拿開他面前的酒杯,換了杯冷水遞過去:“不管是什麼事,我希望你能在清醒的狀態下做出決定。”
“我很清醒,我再清醒不過了。”姬祟雲忽然笑了一聲,說道:“舅舅留下的唯一一個皇子,居然有可能是別國皇帝的私生子,一想到這件事,我哪裡還敢放心喝醉!”
見他直白地將推測說了出來,明華容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她曾聽他說過,他對錶兄很是信任,信任到根本不會去懷疑。現在突然得知這件事,心裡一定很不好受,不知如何是好。
沉吟之際,只聽姬祟雲又說道:“剛才在屋外聽你那後孃說到舅母被昭慶皇帝——時,我簡直恨不得衝進去殺了她,但是……即便她死了,已經發生過的事也不會再改變……”
明華容道:“你不要太難過,也許她說的並不是實話。”
她也知道自己這安慰的話實在太過無力,所以並不奇怪姬祟雲聽後連連搖頭:“她只是一介無知婦人,並非受過特訓的間客,我不認為她在那種情況下還有膽子說假話。只是……心裡難免還是抱了萬一的希望。我想再問上一問,雖然……他多半不知道真相,但這種事情總是有跡可循吧。”
明華容自然懂得姬祟雲口中的他,說的便是賀允復。但適才她已將這件事情翻來覆去想了數遍,並敏銳察覺到了箇中的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