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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前應該幹什麼?
林默蜷縮在那裡,胡思亂想。
或許該去最後見一見親人,已經四年沒有了自己的音訊,他們現在也該認為自己已經死了吧。這四年來林默也曾經回過一次家鄉,不過他只是在遠處看著,看到父母,還有那個最讓他喜歡的妹妹,然後便離開了。
不敢停留太長時間,怕忍不住會走過去。
或許自己也該去一趟怡紅院的,那裡的女人總是大胸豐臀,纖細的蛇腰幾乎可以把人的腰扭斷,如果再被那雙白皙纖長的細腿纏在身上,那是男人無盡的期待吧。已經快要死了,還從來不知道女人的味道,真是白來世上走一遭。
一想到這裡,林默就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舌頭。怡紅院的頭牌,蒹葭在整個北國都很有名氣,曾經不止一次的偷偷爬到了房頂上,偷偷看過,婀娜的身姿,輕妙的聲音,悅耳的琴聲都讓林默有些感嘆這個女子的多才多藝。
林默也算是出生在書香門第,對琴棋書畫也有點了解,算不上jīng通。
頭牌都是賣藝不賣身的,當然這只是暫時,或許要不了多久,便會有達官貴人替她贖身,成為一房小妾,這是最好的結果。
這是不是書上所說的暗戀呢?林默胡思亂想著,甚至身體上的痛苦都減少了幾分,只可惜沒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呢,僅僅只是那麼一次,
就算是再有,林默也不會去。
僅僅只是一個小乞丐,過去只是徒增笑料罷了。或許沒有人希望自己被喜歡的女人嘲笑,看不起吧,雖然林默不相信蒹葭是那樣一個女人,可是風塵女子,誰又知道呢。
她,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第一次見到蒹葭的時候,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晚上。
寒風凌冽,遠離家門的林默蜷縮在牆角,這是他流浪第一年的冬天,單薄的衣衫完全抵擋不住嚴寒,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沒有人會考慮到,一個髒兮兮的小乞丐。
或許明天,也只不過多出一具屍骨罷了。
就是在那時,剛剛走過去的女孩,又退了回來,解掉了身上的披掛,然後披在了林默的身上。
如同白瓷般的俏臉,第一次出現在了林默的眼裡。
後來林默也就知道了,她叫蒹葭。
而她有一個愛好,喜歡在閣樓上,看天邊的晚霞。
再後來,連她送的那件衣服,也被別人搶走。
衣服沒了,但蒹葭卻留在了林墨的心中。
在他的心中,這個女孩比以往見到的任何一個都要美。
亂想這些東西幹什麼,都快死的人了。林默咧了咧嘴,臉上閃過了一道自嘲。
不過隨即,望了望天。
鈤你妹的老天,我現在才十五歲,十五歲,還差五天才到十六哪。
既然讓我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麼還要給一個這樣殘酷的現實。抬了抬右手,想要豎起中指,但牽動的痛疼,卻讓他徹底絕望。
痛,前所未有的痛。比前幾次病情爆發的時候,還要痛,現在看來,真的是要死了,與其被病痛折磨幾天,還不如提前自殺。
……
這裡是北國。
北國,武風盛行。
晚上萬家燈火,白天商賈無數。這裡對凡人來說,是一個夢幻的國度。
七月繁花錦繡,這裡總是伴隨著連綿的細雨,空氣中的燥熱也被細雨帶走,yīn溼的天氣並不是那麼讓人厭煩。
yīn雨過後,天氣開始放晴,清風吹來其中夾雜著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
這樣涼爽的天氣,很多人都在街上行走,有的人鋪開棋盤,更有一些人開始出去踏青。
但事情總會有例外,郊外,一顆碩大的老槐樹下,林默跪在地上,閉著眼睛,咬著嘴唇雙手用力的在地上不斷的抓著,地上已經被丟擲了凹槽,指尖磨爛鮮血淋漓,而他卻像沒有感覺到一樣。
不過,他臉上痛苦的表情顯得有些猙獰。
力氣已經完全用光,林默整個人躺在了地上,胸前起伏不定,不過隨即便蜷縮著彷彿他整個人都在抽搐。
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啊!
林默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病痛如期降臨,讓原本還希望一絲期待的林默徹底絕望,如果不是還有些留戀這個世界,想要在看一下落rì,恐怕他已經自殺了。
沒有人願意死,林默也不例外,但事情卻並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你活不過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