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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檢視帳,一路行俠仗義,如此肆意而行,縱情江湖,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很多年後,尚傑想起那段無憂無慮的日子,總是一臉嚮往。兩人常常把一大群從人遠遠拋在後面,縱馬賓士,常有意料不到的歡喜。他們從洞庭一直跑到隴西去,一路的春光明媚,花紅柳綠,真有些春風得意馬蹄急的意境,直到有一天發現林沁已有了身孕,才匆匆終止了行程,坐馬車打道回府。
尚傑緊張得很,一徑地後怕那先前日子的策馬賓士,而且不久前還與林沁飛簷走壁,刺殺了個貪官,還好祖宗庇佑,沒出事。但自此便分外小心在意,叫馬車行得慢些再慢些,稍有顛簸不平之地,他便要叫停車,扶林沁走路。於是行程又緩慢無比,去時他們一路查賬,一路做些好事,也不過行了兩個月,回程時一意趕路,倒趕了三個月還未走出河南。林家二老接到訊息時,原算著六月之前便能回來,不料眼見過了七夕,還不見人回,便又派了很多人來接,總算,中秋能在家中過了。
到了臨縣,他卻死活不肯讓林沁坐船回水心居,大家拗不過他,便只好都先住在臨湖小築。
林沁此時肚子已很明顯了,家人們也都很小心,臥室中鋪著厚厚的地毯,把所有桌椅案几都搬走,只剩一張床榻。外間也儘量少放東西,又早早地安排了穩婆、女藥師,飲食上也十分在意,安排得滴水不漏。但大家的小心誰也比不上尚傑。他每天一睜眼便看著林沁,一眼也不錯過,直到躺在床上,還是諸般不放心,同床又怕不小心擠著壓著,分房又怕丫鬟們照顧不周,最後索性就在林沁的床沿設一軟塌,就在那休息了。林沁若是咳嗽一聲,他也要擔憂大半日。林沁想端個茶,他也怕出意外,忙忙地接了遞到口邊,更衣時怕她被衣服絆倒,洗漱時怕不小心灑了水,腳底打滑。他自己忙亂不說,還要對著丫鬟婆婦們千叮嚀,萬囑咐,直弄得所有人見了他都怕。
人都說孕婦脾氣喜怒無常,極情緒化,林沁卻是分外的好脾氣,尚傑怎麼說她怎麼依,一點也不厭煩,也由著他杞人憂天,只是在丫鬟僕役抱怨時,才出面安撫一下,把夫唱婦隨發揮到極致。
日子就在尚傑的焦慮中一天天過去。大家也曾百般寬慰他,說林沁是習武之人,素來身子骨不弱,必定母子平安。可這些話對於尚傑卻是沒有半點效用,他的弦還是繃得一天比一天緊。
轉眼到了除夕,在喜氣洋洋的氛圍中,尚傑總算微微的放鬆了些,卻仍記掛著,林沁便該這幾日生產,一直惴惴不安。家人們也不敢分外的吵鬧,連鞭炮也只是意思一下的放了幾聲。幾個穩婆藥師本都要辭了回家去過年,他花了一大筆銀子,再加上雷雨們的威脅恐嚇,硬把人家留了下來。
除夕之夜,不獨林府上下齊聚一堂,江湘和路華一般也都在林家一塊過年,兩家都少至親至友,為圖熱鬧,湊在一塊兒過年已成了例。
江路二人餘情未了,對著尚傑不免冷嘲熱諷幾句,幾位老人的話題也多是圍繞他夫婦二人及那腹中為出世的孩子。尚傑應答之時,卻大失了平素的伶俐,言不達詞,語不達意,有時誰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怕連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說了些什麼。
林沁見他恍惚如此,知道他這段日子心力交瘁,方待與他玩笑幾句,寬寬他的心神,忽覺腹中一陣疼痛,不由輕呼了一聲“哎呦”。
尚傑如遭針刺,立時便跳了起來,也不管被他打翻的幾個碗盤傾了他一身的湯湯水水菜葉飯粒,切切地問:“是不是要生了?”忙忙地一迭聲叫穩婆藥師,一大家子也跟著忙碌起來。
尚傑焦躁地盯著阻隔了他和林沁的那扇門,眾人怕他不管不顧地闖進去,差不多在他前頭列了一堵人牆。尚傑只好聽著林沁一陣一陣地輕聲呼痛,在原地團團的轉。
幾個穩婆藥師不久便出來了。
尚傑急切地問:“生了嗎?這麼沒聽見孩子哭?”
“那有這般快,怕還要幾個時辰呢。”其中一個穩婆道:“這是頭胎,難生些,現在還早著呢。我們留了一個藥師在裡面看著,現在先吃點東西,剛才那會兒還沒吃什麼。”
另一個穩婆埋怨:“瞎嚷嚷個啥,飯都不讓人吃了!”
“可她已經在喊痛了,應該就要生了,說不定馬上就生下來了,你們這會兒走了,出點什麼事怎麼辦。”
“姑爺,您別心急啊,女人生孩子,可不比老母雞下蛋,哪有這麼容易說生就生,我們這會兒先歇歇,過會兒才有力氣勁頭幫忙啊。何況裡面還有藥師顧著,有事她會叫的。說實話,有一個人看夠了。”
“那我要你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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