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1/4 頁)
尚傑一邊輕柔的安撫著齊朔,一邊追問:“什麼時候的事?這麼重要的訊息,我怎麼不知道?”雖然他這一年來不大理會外界之事,也把行蹤瞞住了京中諸人,訊息難免不太靈便,可是,會賢精舍的幾個要人就在河南道一帶,以他的名義行事,也大致知道他的行蹤,邊境上又有不少他結交的齊能異士,這樣要緊的事,不可能不第一時間設法通知他,通知朝廷。
“你怎麼會知道!”江湘原還有幾句冷嘲的話,也許是因為長尊在場,也許是因為三妹在側,也許是因為剛才的那幕畫面,不知怎麼的,便只吐了這麼幾個字。
“石兒,”林靜淵也震驚不已,忙道,“你讓江賢侄把事情說完,有問題再問不遲。”
江湘便以平靜的語氣述說了得到這個訊息、證實這個訊息的全過程。
過完年後,江湘和路華結伴遠赴西域,這是慣常的事,只是在林沁成親之前,兩人大多在中途分道揚鑣,極少像如今一樣一起做一件事,而且只不過是送一件東西給一位故人。
那日月明天朗,兩人都睡不著,便在星空之下敘起以往情事,笑得開心,苦得心酸。慢慢平靜下來時,便都看那沙月。
綠洲之外,月照沙如雪。
於是,遠處的殺聲在風中傳遞得分外清明,兩人遲疑了片刻,還是往那邊趕過去。
已是遲了,所有人都已倒下,只是一人還奄奄掙扎著。
“安拉庇佑,讓我能遇上你們。”那人看到他們,臉上現出歡喜的神色,“漢人?商人?”見他們點頭,更是歡喜不盡,“我有樁買賣,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他的一口漢話雖聽著有些彆扭,倒也清楚、流暢。
“你都快死了,還怎麼跟我們做買賣?”路華說話從來不客氣,江湘看了看他的傷勢,知道在此時此地,已是不救,輕輕對路華搖了搖頭,為他包紮了一下傷口,餵了幾粒藥。
那人服了藥,略有些精神:“放心,漢人,我們做買賣從來不欺詐,只要你把我懷裡的信交給樓蘭城裡的阿里木老爺,就能得到十斤黃金,這買賣合算吧?”
“很合算,可我們怎麼知道阿里木老爺是哪一個?又怎麼知道能不能得到十斤黃金。”江湘本無意賺一個垂死之人的錢,可他的神態語氣,以及那十斤黃金的高價都讓他起了好奇心。這個人,明明話語之中隱者瞧不起漢人的意味,為什麼又放心把那麼一封有價值的信交給一個不信任的人?
“到樓蘭城裡問阿里木老爺,沒人不知道,畏兀兒不說假話,你們會得到十斤黃金的,漢人,接受這筆買賣吧。”
路華只看向江湘,江湘點頭應允了:“好吧。”
“慈悲的漢人,真主會賜福給你的,真主會賜福給你的……”那人越說越輕,終至寂然,臉上卻是滿足,甚至可說是得逞的笑容。
江湘把自己的懷疑告訴了路華,兩人都不是什麼規規矩矩的人,便不肯老老實實地去送信,拿了信,到了僻靜無人處,便拆了,信不長,卻是一個字也看不懂,不知是哪一國的文字。那紙質倒是挺好的,在這荒漠窮疆從不曾見過。
“怪不得他放心讓我們轉交,原來知道我們看不懂。”
江湘便留了心眼,把那信上的字元一小段一小段地摹了,找了幾個藉口,請了幾個通譯趕著譯了出來,再按順序湊回去,信中的內容叫他大大地吃了一驚:
那是一封蒙疆寫給古蘭的國書,沒有多少雕飾之詞,極為精短。文中先謝了古蘭可汗的厚意,又對蒙、蘭、蕃三國能結成同盟表示高興,其次道希望古蘭和西蕃能儘量聯結邊上諸國,又道希望能派一個能代表可汗的自行做主的使臣到蒙疆大都祥議各種細節。末了,頗有些豪情壯志地寫了幾句慷慨之詞,大概意思便是要將中原膏腴之地變做他們的牧場。
心中諸語雖隱諱,也能叫人明白蒙疆、古蘭、西蕃,或許還有周邊各個小國,要結成聯盟,共同對付天朝。怪不得那人要問他們是不是商人,想來商人重利,不會費心去查探信中之意。
為了謹慎起見,他們把能用的人都用了,用盡種種藉口,旁敲側擊,明察暗訪,果然有些影子。諸國之間車馬往來遠比往年頻繁,各族的貴人們的活動,也比往年要活躍熱鬧。更為明顯的是,各種軍用之物消耗得比往年快,又知道古蘭有貴人到過樓蘭。
“後來,我和二弟又意外地得知有蒙疆的使者到阮陵……”
“阮陵!”林靜淵和林夫人失聲叫道。
“林伯父對這地方很熟悉嗎?”
“沒什麼,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