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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嫻長公主的長孫。不過,臣並未徇私,列在第二,的確是當得的。”
皇帝點頭道:“武烈家的孩子都是很看得過的。這個武豪,朕素日看著就好,倒奇怪年輕一輩中居然還有比他好的。不因他是皇親,怕人閒話,要避人耳目吧?”
“臣不敢!” 陸之山凌然道:“臣一向只問賢良,不問出身。若武豪應得第一,臣無論如何也不會壓下他。皇上明鑑!”
“這般說來,取在第一的果真十分優秀了?”皇帝倒是相信陸之山的公正,只是難以置信以武傳家的將軍世家的傑出子弟,在這尋常的武闈竟不能得第一。
“臣正要恭喜皇上,有如此人才,正是本朝盛世之兆。” 陸之山顯然對這位武狀元十分讚賞,“取在第一的白子玉,不但武藝絕佳,兵略嫻熟,且談吐文雅,儀表非凡。年紀似乎尚未有二十,如此年紀有如此成就,竟能不驕不躁,謙遜有禮,實屬難得。臣苟活於世五十年,不曾見過如此人物。不知是何樣家族,竟能養出如此子弟,可惜不曾細問。”
皇帝稍稍動了動身子,“自陸愛卿為兵部尚書後,有十年不曾聽到陸愛卿這般讚賞一個年輕人了。朕倒對這白子玉起了好奇心。少時便叫人宣進宮見見。”轉目見主持文闈的翰林童愚正在出神,便問:“童愛卿,想什麼呢?可是陸愛卿的話中有什麼不對的?”
童愚一驚,忙回道:“臣失儀了,皇上恕罪。真是巧了。臣取的第一也是這個名字。臣想,怕是同一人罷。果真如此,這位竟是文武全才,實為國家之幸。”
皇帝越來越有興致:“這個白子玉竟這般厲害。”偏頭對侍立在旁的太監梁無為道:“晚些時候,你去傳旨,朕要見見這個白子玉。”又向侍坐一旁一言不發的太子道:“你也見見,若真是人才,你將來用得著的。”
“是。”太子在座上欠身應了。
皇帝又向童愚道:“他的文章呢?朕瞧瞧。”
“請皇上過目。” 童愚忙呈上,“其他倒也尋常,只五道時務策作的實在好。”
梁無為接過,轉呈給皇帝。
“倒是一筆好字。”皇帝笑著翻閱白子玉的試卷。漸漸地,臉色卻沉了下來,喃喃唸叨“白子玉,白子玉”,忽然哼了一聲,把文章丟給太子:“你瞧瞧,是不是?”
陸之山和童愚看著皇帝的臉色,都有些不安,見太子接過文章,又看向太子。
太子有些莫名其妙地接過來看,漸漸瞭然,只是點點頭,道:“兒臣以為是。”
童愚終於忍不住,忐忑不安地道:“皇上、太子,莫非這白子玉文字上有什麼不檢點?”
太子搖搖頭,臉上淡淡地有了絲笑容。
皇帝也笑道:“兩位愛卿不必擔心,文章是好的,你們取得倒沒錯,只是這白子玉,朕恐怕認識。”忽然臉色一沉,喝道:“還不滾出來!躲在後面鬼鬼祟祟做什麼!”
兩個大臣訝然,太子只是一笑。卻見一個少年從屏風後笑嘻嘻地轉出來,給皇帝和太子行禮:“見過父皇,見過太子。”又向兩大臣一揖:“兩位大人安好!”
陸、童二人一時不知如何回禮,竟怔了。陸之山覺得古怪:這分明便是自己讚不絕口的白子玉,怎麼……童愚主持文闈,坐在主考官位置,不曾巡場,只領教了他的文章,卻並未見過他,一時之間,倒沒想太多。
皇帝把試卷遞給他:“這可是你的?”
少年應道:“是,兒臣想瞧瞧這些年學得如何,可比不比得上那些士子。幸而,不曾丟了父皇的臉面。”
兩個大臣總算反應過來,方才稱讚不絕的白子玉原來是個皇子。
童愚這時一想,“白子玉”,“白子玉”可不就是“皇子”麼?直暗罵自己糊塗。
皇帝見他們神色尷尬,便道:“這是十皇子尚傑,一向少見外官,你們不認得也是自然的。他尚未有職封,你們無須見禮的。”
尚傑笑道:“幸而兩位大人不認得,讓尚傑安安心心考畢了。
兩位大臣這才知道,這便是同七皇子一同回京的十皇子。原是一向不曾見過的,不曾想到,傳聞中惹是生非,闖禍連連的十皇子原來這般斯文俊秀,溫文如玉。又想起十皇子在兩闈中的表現,實實在在地顛覆了自己心中不學無術的印象,對這位皇子不免頗多好感。卻不知十皇子雖任性好玩,卻甚是知書達禮,尊師重道,表面上的功夫做得滿好的。因而乍領略他正經的一面時,誰能料想那般丰神如玉華貴雍容的皇子與“闖禍”扯得上關係,不免感嘆一番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