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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先生是守信之人,沒有得到方家的訊息之前,她不會背信棄義,把自己另許他人。可她也是自尊自強之人,如果方家勢利眼,嫌棄她這名無依無靠的孤女,她是不會幽怨自憐,也不會在方家這一棵樹上吊死的。
“女子嫁人,要嫁有情人。”蘭夫人輕輕嘆了口氣。
若是方公子對她有情有義,自然是樁好姻緣。如果方家有嫌棄她的意思,寧可不嫁了。
世上的男人,又不只方公子一個。
無瑕小姑娘眼珠轉了轉,不知在想什麼。開國公殷勤的點頭,“對極!要嫁人,便嫁一個願意為她趕車的人!”蘭夫人本是思緒萬千的,聞言瞪起眼睛,“趕什麼車,方公子是讀書人,哪裡會趕車?”開國公呆了呆,忙道:“夫人,為夫的意思是,意思是……”
他撓撓頭,一時不知該怎麼說才對。
“會趕車的趕車,不會趕車的,磨墨!”無瑕乾乾脆脆的說道。
“對極,我就是這個意思!”開國公衝無瑕豎起大拇指,眉花眼笑,“我閨女真懂事,最明白她爹!”
“那是。”無瑕得意洋洋。
蘭夫人見無瑕得意起來,不再吵鬧,暗中鬆了口氣。嬌嬌,你是實心腸的好孩子,擔心先生一個人會受欺負,可你不明白,咱們幫得了先生一時,幫不了先生一世啊。先生她是有成算的人,她堅持一個人去方家,自有她的打算,咱們不好隨便添亂的。
……
方家古樸典雅的客廳中,青衣青裙的女子端莊坐在一張黃楊木四出頭官帽椅上,身姿筆挺,一動不動。她身旁的桌案上放有芙蓉糕、馬蹄糕、如意糕等細點,香氣撲鼻的毛尖茶,不過,她沒有動過。
連口茶水也沒喝。
一名三十多歲、梳著婦人髮髻的綠衣女子隔著窗紗細細打量了她半天,眼神暗了暗,急步向後堂走去。
後堂中間放著張老紅木三屏式羅漢床,床上坐著位中年婦人,圓髻,長臉,深藍色長褙子,黑色馬面裙,從面相到打扮都是一派莊嚴肅穆。
屋角方形案几上一盞青銅香爐,靜靜吐著芬芳的香菸,給這後堂增加了不少安寧意味。
“姐姐,好半天了,那孩子還是端莊的很,紋絲不亂。依我看,她真是個可人疼的姑娘,教養好,也很有定力。”綠衣女子走到後堂,小心翼翼的低聲說道。
羅漢床上的中年婦人抬起頭,目光威嚴,又帶著絲譏諷,“教養很好?亂世之中,父母兄長全部亡故,她一個人活下來了,教養很好?小妹,你告訴我,莫說亂世,便是太平歲月,你孤身一人,可能活下來?”
綠衣女子嚅嚅,“我,我……”她低下頭,無言以對。
這中年婦人,自然是方宅的女主人,方太太了。綠衣女子是她的孃家妹妹,夫家姓金,原也是富戶,她若是出門,也被稱呼一聲“金太太”。如今夫家敗落了,生計沒有著落,便帶了夫婿、兒女投奔姐姐,靠姐姐養活著。既然是靠姐姐養活,吃人家的嘴短,她自然沒有底氣,說話都不敢大聲。
方太太端起小案几上的茶盞,慢慢呷了一口,“不是我方家不講信義,實在是她形跡可疑。一個女孩兒家,父母兄長都不在了,僕婢一個也無,居然孤身活到現在,讓人如何信她?”
金太太訕訕的,“長的實在是好,氣度也好,可惜了的。”
那一進門就被冷落卻始終面色沉靜的陸家姑娘,她心裡真是有幾分憐惜。年輕的姑娘家,能有這份涵養,這要是娶進門來,很好的啊。
方太太淡淡笑了笑,指指身邊放著的一個包裹,“這裡頭是二十兩銀子,你拿出去給她。方家和陸家是故交,不能讓她白白上門一趟,不過,方家能為她做到的,也只有這些了。”
這……這是要退婚啊。金太太嘴裡發苦,有些忐忑不安的拿起包裹,“姐姐,若是她追問呢?”
兩家有婚約呢,您就這麼一句話,就能把陸家姑娘打發走了不成。
“若她真是陸家的姑娘,不會追問。”方太太篤定說道。
陸家的人,不管男人還是女子,都是一身傲骨。有這一句話足夠了,她不會追問。
“不過,也難說。”說出口後,方太太又譏諷的笑了,“若她真是陸家的姑娘,此時應該已是一堆白骨,一抔黃土。”
她根本不應該苟活於人世啊。
金太太疑惑又不安的看了她姐姐一眼,覺得她姐姐真是越發的莫測高深了。她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雖然有些不齒自己姐姐的所作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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