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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說,裝成熟的人拿得起。真成熟的人放得下。一直以來,她都是在裝成熟。
這幾日飲食與作息不規律,以及飲酒過量,引發的急性胃潰瘍,又因為是雨天,穿著禮服在大街上走得太久,伴隨了高燒,38度5。
她躺在床上打吊瓶,在藥物作用下,疼痛得到了緩解,沉沉地陷入睡眠。
傅雲起輕輕將被子往上扯了扯,起身,走出了病房。
醫生拿著資料夾,將中間一張病歷單“唰啦”一聲抽出來,遞到傅雲起面前,“你是她男朋友?”
傅雲起愣怔片刻。隨即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她的胃很差,怎麼不盯著讓她注意飲食呢?以後咖啡和酒都不能喝。作息一定要規律才行。”醫生責怪地看著他。
他傾傾嘴角,沒有作聲。
“現在問題已經很嚴重了,再這樣下去,小命都保不住!”醫生開著藥單,嚴厲警告。
“我不會再讓她沾酒。”他說,聲音很輕卻擲地有聲,聽上去彷彿一個預言。
他轉身走入房間,坐在床邊看著她,將她冰涼的手掖進被子。
她臉色依舊蒼白,哪怕在睡夢中,眉頭也依舊蹙著,像是有天大不開心的事。
傅雲起小心安靜的坐在病床邊看財經雜誌。
每隔一小時,他就彷彿鬧鐘般準點地、輕輕地掀開被子,撫摸一下抱玉插著針頭的冰涼手背,檢查是否輸液漏滴引起手背腫脹。
時間指向零點。
藥水還剩下最後一小瓶。抱玉的血管極細,護士不敢把點滴放太快。
春日早晨的陽光像是芒果汁一樣,把濃郁的草地塗抹的金光閃閃。蓬勃的氣息混合著整條街道上的法國梧桐樹葉的香味,瀰漫在鼻尖上,聞起來像是麵包店裡濃郁甜膩的奶油泡芙。
護士悄悄走進房間的時候,看到抱玉旁邊一張床是空著的,傅雲起並沒有睡在上面,而是挪了椅子坐在抱玉病床邊上,握著抱玉的手,只要她一動,他就能醒來。
陽光撫摸著他冰山般冷漠的臉,分明的稜角反射出滾燙的溫柔,明晃晃的,像滾燙的池水。
抱玉做了個很冗長的夢。
夢裡是她十三歲的光景,在父親公司的週年慶上,她穿著俏麗的禮服,挽著父親的胳膊。父親笑意吟吟地問她,“抱玉,你喜歡什麼樣子的男生?”
她努努嘴,“我啊,將來喜歡的男孩子,可以不高大英俊,不富有,但一定要像爸爸一樣,很愛我很寵我,眼裡心裡都只有我。否則我才不要嫁給他呢。”
那是中學時關於愛情最瑰麗的夢想。然而現實卻給了她最嘲諷的一擊。愛情從來不由人,不由心。
許盡歡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發現這間病房已經成為了傅雲起新的辦公地點。
他把筆記本攤在病床上,3g的網絡卡藍燈閃爍不停,整個房間裡都是他收發e…mail附件完成時“叮”“叮”“叮”的聲音,一度讓護士覺得像是待在午飯時間醫院的茶水間,裡面的微波爐聲音簡直和這個一模一樣。
而lily則充當著快遞員的角色,將公司裡需要傅雲起簽字的檔案帶給他,然後再把他整理出來的檔案帶回公司。
在這中間,任何人待在病房裡,就能聽見傅雲起彷彿自動打字機一樣噼裡啪啦地敲打著鍵盤,以及仍舊在睡眠中的抱玉沉重的呼吸聲。
她實在是太需要睡眠了。
“初中的時候,她是我們班的文藝委員。”許盡歡坐在病房門外的長椅上,將頭倚在牆上,看著頂上細細的白色燈管。
傅雲起沒吭聲,坐在旁邊,等她繼續說下去。
“有一次,她在校慶要演出卻忘了穿白裙子,於是就走到我面前說,‘你的臨時借我一下吧’,我把自己身上的裙子在衛生間換給她,穿著她紅色的那條站在觀眾席裡向舞臺上仰望,當時我就想,那是我的裙子啊。”
說完,她探過頭問傅雲起,“你能明白我那時的心情嗎?興奮又惆悵的心情。所以請原諒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去解釋為什麼要向你透露抱玉公司肺結核工人的事。”
已經做了八年的朋友,慢慢變成了各自的一部分。就像毛巾、錢包、課本以及0。5毫米簽字筆那樣的存在。沒有好壞之分,只是有無的區別。她們在時光中,早已同化成不是刻意迴避就能徹底消失的關係,粘稠的割捨不去。
她喜歡裴斯宇,她多麼想告訴抱玉,她喜歡裴斯宇,從酒店發生小型火災那件事開始,她就喜歡他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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