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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就覺察到周圍的一絲震動,睜開眼的瞬間,震感更加強烈。
飛機像是遇到了強氣流,突然急劇的抖動起來,全機艙裡的人都陷入了尖叫和恐懼,那種大難臨頭的抱頭逃竄。
抱玉迷迷糊糊的,心想這個不像話的傢伙,生氣就生氣好了,把我扯到他懷裡算怎麼回事。剛睜開眼睛,傅雲起就緊緊抓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更緊地攬在懷裡,緊緊擁在自己的胸膛,她身上還繫著安全帶。
他在她耳邊簡短地說:“是氣流。”
她就這樣稀裡糊塗地被他握緊了手。看著這架開始劇烈咳嗽的飛機。
空姐極力安撫著乘客,但起不到一點作用,很快驚慌的人群聲音就蓋過了空姐的聲音。
“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裡!是不是啊!”原本還在聽歌的少年驚恐叫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剛才那位穿著絲襪索要名片的女人抱頭痛哭。
“媽媽,媽媽”
是嬰兒哭鬧的聲音,簾子外,經濟艙的乘客似乎已經亂作一團。
只有傅雲起極為平靜,他安撫好抱玉,顫顫巍巍站起身,拿過空姐手上的擴音器,對周圍慌亂的乘客安撫,鎮定地說:“如果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安靜!在這個時候,與其慌張害怕成這樣,不如冷靜下來,你們這樣狂躁只會讓危險更加劇。大家儘量保持鎮定,不要慌亂,飛行遇到氣流是比較常見的,不要糾纏機組人員,也不要試圖去駕駛室,一味的糾纏和發洩恐懼心理可能適得其反!”
人群漸漸安靜了下來,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禱告乞求上天庇佑。
空姐拿了一疊白紙和筆走了過來,分別分發到每個人的手上說:“請大家冷靜,駕駛員會盡力讓飛機平穩飛行,但以防萬一,請你們在紙上留下遺言。”
每個人都只好悲傷地接過紙和筆,開始思考該寫些什麼留給家人。
傅雲起握著筆,凝眉沉思,抱玉拿著那張紙,她有點不太敢相信,不相信自己的生命會像一束短暫光線,居然活不過二十四歲。她突然害怕了,是真真切切的害怕,當死亡離得這麼近的時候,她甚至嗅到了血腥味,此刻她不再是決絕的周抱玉,奔放的周抱玉,嬌豔奪目的周抱玉,熱烈迷人的周抱玉。
她只是和大多數人一樣,一樣的怕死。
真抱歉啊許盡歡,你的真絲眼罩,我恐怕是不能還給你了。但是你下次相親能不能別畫那麼誇張的妝,真的,特別難看。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別誤會啊,其實你本來也,怎麼說,挺好看的。
爸爸,如果我能挺過這場空難,我就去監獄裡看你,我保證。你記得把鬍子刮一刮,我不是說你留鬍子不好看,我只是覺得,那樣顯得很邋遢,我知道你聽見以後肯定又要難過了,很容易想象,雙魚座的你內心又開始千瘡百孔了。
我要跟你說的是,你聽著點兒呀,上回我說你是老年人,是跟你開玩笑的,你不用著急去拿啞鈴來向我證明,你在我心裡呀,一直都是最好的爸爸,就算全世界都說你是詐欺犯,他們都不偏袒你,但是我最、最最偏袒你。是真的。
不過,我現在倒是明白了,其實,多數情況下,死亡並不會真的帶走什麼東西,它只是把原來那些愛較勁的問題,變得不再重要了。爸爸,我跟你說,我想好了,我啊,我想要一個像傅雲起那樣的男朋友,我不是說我喜歡傅雲起,不是,我就是說,我想要他那樣的人,我覺得,我覺得他好。
爸爸,你會同意嗎?
然後,她攥著那張白紙,沒有寫字,上面依舊是一片空白,她只是單純攥在手裡,她知道此刻不管寫什麼其實都是徒勞的無用功,她也沒想過要給誰留下什麼遺言,想說的都在心裡默唸過了,就是那些。
但是傅雲起不同,他真的提筆在白紙上寫下了一行話,因為他知道,在最危機的關頭,他最渴望的無非就是活著,他想如果遇到空難,他最終沒能安然無恙或者倖存,他也一樣會感激上蒼。因為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安排。
他提筆在紙上寫,就這樣吧,沒有關係,眼前的一切,已經是最好的安排。
他將那張紙對疊放入口袋中。
然後,他對著抱玉的方向伸出了手臂,“過來。”
飛機還在顛簸,甚至是比剛才更嚴重的抖動,即便已經受到空姐安撫,機艙裡還是響起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和低低的啜泣與哀嚎。抱玉像只小動物一樣鑽了過來,溫熱的呼吸暖暖地吹拂著他的前胸,很癢。
“是不是覺得我們現在很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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