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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一處。
公主和駙馬的確是不能住在一處,各自有自己的院子,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同房,而在高陽公主府,這種“需要”是不存在的。
謝端和現任廷尉之職,每日忙碌不已;而許子騫對謝端和也是眼不見為淨,除了初一十五去謝府給蘇夫人請安外,兩個人甚少見面。
許子騫是公主,所以住在東側的琉璃院,院內也盡是許子騫從宮中帶出的親信之人服侍,現在除了不必每日給皇后請安,幾乎和在宮中無異。
家中庶務並不是許子騫在打理,而是交由謝端和在管,這樣的日子不知有多清閒,好似每日一睜眼就是在等著吃飯,吃完飯就等著睡覺,這般昏昏沉沉一月有餘,許子騫才發現不對,妻子的義務不用履行;不必應對公婆;沒有妯娌關係需要維繫;家中庶務也是不必經手——謝端和娶自己到底為了什麼!養一隻寵物嗎?可氣自己連觀賞價值也沒有,謝端和每月只和自己吃兩頓飯——初一十五,回謝府請安時會和自己吃早飯。
許子騫方才被半容從床上叫起,還有些迷糊,洗漱、穿衣、挽發一氣呵成,只可惜等做到桌前準備吃早飯時許子騫還沒清醒。
謝端和進了許子騫正屋就看見這樣的情形,許子騫在榻上,穿戴整齊但睡眼朦朧的打著哈欠,從易也按照往日的規矩,在初一這天準備了兩個人的早餐。
看著許子騫一副“我昨天沒睡好”的樣子,謝端和竟起了作弄的心思:“今日我小姨也在家中,你今日可能在母親那裡遇見。”
這話可真是嚇壞了許子騫。
蘇夫人其實是非常好相處的婆婆,待許子騫也是極好,就是每一次被蘇夫人一雙似乎洞悉世事的眼睛看著時,都讓許子騫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就好似新婚之夜後拜見婆婆時,蘇夫人一雙眼睛波瀾不驚,但卻明明白白的寫著:“仲纁和殿下沒有同房。”
那一眼,沒有驚訝;沒有責怪;也沒有探究,偏偏就讓許子騫有一種壓迫感。
只能長嘆一聲:“姜,還是老的辣啊。”
這臨安蘇氏養出了蘇夫人這樣洞悉世事的女子,又養出舒州王妃這般淡泊名利的女子,每一個都讓人記憶猶新,不知道這位謝端和口中的“小姨”又是什麼樣的。
看著許子騫如臨大敵的樣子,謝端和不自覺的多吃了半碗飯。
連這樣的小事也如臨大敵,看來是太清閒了。
謝端和好似隨口問道:“不知最近於闐和渥密有什麼打算?”
許子騫也是一驚,馬上回復如常,看不到半點驚慌。
謝端和冷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如果被查出來,你就是叛國!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謝端和口氣雖然重,卻是實實在在的擔心許子騫,畢竟吉祥天在西域的所作所為一驚惹孝昭帝不快了,如果許子騫在牽扯到于闐和南靖的對峙中,就是不折不扣的叛國。
看見許子騫不說話,謝端和沉聲道:“你跟我說,拿到我會傷害你不成?這件事你告訴我,我們好有個應對,免得被人陷於不義。”
許子騫自然知道謝端和的意思是怕渥密做得太過連累自己,是想幫自己。但是渥密要做的事的確是非常大膽,如果讓謝端和知道,自己是無礙了,渥密只怕就危險了,許子騫自然不會說。
許子騫的沉默明顯讓氣氛變得緊張,謝端和知道這件事得慢慢來,打算從長計議。
謝府佔地極廣,庭院迴廊數不勝數,假山流水縈繞其間,猶如一幅潑墨山水畫緩緩展開,其中景緻一一盡現。
謝府精緻,花草樹木看似如常,卻是每一處都精心佈置,所用之物雖非金石,卻依舊價值不菲。謝府陳設,以風流寫意為主,並不以奢華而奢華,不似皇宮之中那般流光溢彩,卻是別樣風采。
蘇夫人一身家常衣裳,髮間只以玉簪點綴,極為素雅。但這髮簪卻是取上好羊脂白玉,以極為精巧工藝雕成,一件便是價值不菲,素色的裙裾沒有任何刺繡,但是隨著蘇夫人的行動而有暗紋緩緩流動,不論是衣料還是剪裁都是陳靜素雅卻精心製作的,不過起居所用已經如此,可見百年世家的謝氏何等排場。
蘇夫人年近四十,保養得當的面容,依舊十分美麗,這美麗沒有蘇夫人孃家大姐蘇婉的攝人心魄;也不似孃家三妹的舒州王妃蘇措的空靈清麗,而是一份獨特的氣定神閒,端莊嫻雅。
鎮國公府到蘇夫人這一輩,只養了四個女孩。
大小姐蘇婉是譽滿京城的美人,曾得太后讚譽“蘇婉之外,再無魏晉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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