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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低了,嘴兒一動一動的叫著明沅的名字。
明沅屋裡頭的地毯都叫換了蓮青色的,冬日裡看著凍人骨頭,原來的金紅色一瞧就是滿室的暖意,如今這個燒了炭也不覺得熱。
“柳芽兒去看看灃哥兒那換下來沒有,他年節裡要穿的衣裳還沒預備,先把身上的荷包三事去了。”自聽見喪報始,軍民都得服素三日,這會兒趕不及做,只先把衣裳上的頭的裝飾除去。
紀氏又著人送信給明潼,她是在冊的世子夫人,哭靈的排位還在她之前,前兒才說身上不好,這會子要去哭靈,可別再把身子給跪壞了。
喪鐘一響,公侯伯家立時預備起來,不獨百日這內要停嫁娶,祭祀也得往後推,有素的服把素服尋出來掛燙,無素服的急趕著制起來,說是批麻帶孝,也沒誰在這大雪天裡還只穿著麻衣麻裙,裡頭也得穿素,,裁縫鋪子針線上人趕工起來,到得第四日在京的官員命婦俱都往思善門外哭靈去了。
天還沒亮就起來了,穿了全身的素,把麻布衣裙套在外頭,穿著麻布衣裙裡頭還能穿件素面的棉襖,可腳底下這麻鞋裡卻無法加東西,從裡面燒的皮毛靴子裡脫出來,不一時就腳下發涼,還沒踩到雪地裡,鞋子就得溼透。
還是凝紅往那麻鞋鞋底上頭縫上一塊毛料,穿在腳上也瞧不出來,只兩邊還是漏風,腳趾頭凍得麻了,一上車卷碧就趕緊替她烘起腳來。
明湘明洛明沅三個一路送到二門上,紀氏揮了手:“你們去了,這天寒地凍的,沒的陪著我熬,家裡各處能理的理兒都捎手理了去,我怕得到傍晚才能回來。”
說是朝夕哭靈,那便得從天矇矇亮,哭到天色將晚,廚房裡給預備了點心,因是大家一道吃的,就只有素面餅子,明沅還叫廚房抬了小爐子到車上:“總好給太太熱熱一水,裡頭盛了蜜,調些也暖暖身子。”
紀氏只笑一笑,哪裡能喝水,萬一要更衣卻往哪裡去?這東西也只得沾沾唇兒,等上了車才看見裡頭不光有爐子,還有個盅兒盛了薑湯,卷碧拿毛毯給紀氏蓋了腳:“太太到了地方先吃個半碗,身上有了熱氣,也捱得住些。”
紀氏還算好,她身上是五品的誥命,並不排在很前頭,程夫人在她前邊,兩個還打了個眼色,近處遠處全是一片白茫茫,也分不清哪一個是明潼,只聽著禮官喊一聲哭,於是個個都哭起來,男人無法,女人卻能掏出帕子往眼睛上一抹,眼淚不落也落下來了。
跪在紀氏身邊的,便是薛家夫人,她兩個女兒俱都進了宮,薛寶芝生了兒子,她的妹妹又叫父親獻了上去,姐妹兩個乍一看十分相似,是東宮裡頭最得寵愛的姐妹花,只如今妹妹還未生養,姐姐是嬪了,妹妹瑞芝還是寶林。
這便已經夠叫薛夫人趾高氣揚了,恭嬪生下的兒子,是太子的長子,皇后比聖人還少著幾歲,聖人也是有壽數的人了,等他一去,半個天下都是她孫子的,眼睛紅著在落淚,嘴巴卻翹個不住,顏連章就同薛平望共事,可薛夫人卻半句也不搭理她。
紀氏也只顧跪著聽令,那頭一喊哭,便齊聲悲鳴,一說收,便又萬籟俱寂,早上起來不曾下得雪,哭到一半兒卻下起雪來了,自細鹽下到鵝毛,禮官喊完了十五次,便能往小屋裡頭喝口薑湯暖一暖身子。
明潼跟著鄭夫人跪哭,鄭夫人不起來,她也不好起來,身子漸漸支撐不住,小篆一扶住她,她便道:“娘,我肚子痛。”
鄭夫人收了哭聲,原就是乾哭,臉上沒淚,一聽她說這話,先還說她太嬌氣,見她面作難色,立時明白過來:“你這是……”
明潼略搖搖頭:“是晚了幾日,還作不得準呢。”她這一句話,把鄭夫人要孫子的心又勾了起來,她看著明潼的模樣,知道是沒個定準還不曾報給她知道,可自上回落得一胎,她早就盼著第二胎了,房裡兩個通房一個懷上的也沒有,若不是逢著國孝,她正想趁新年給兒子那兒添兩個人呢。
趕緊扶了她起來,把她安置到屋子裡,屋裡都是有了年紀的老太太,見著這麼個年輕的,知道是有了身子,倒都感嘆一句:“碰上這個也是無法,撐不住就進來歇歇。”
卷碧一說明潼往屋子裡頭歇去了,紀氏趕緊立起來過去,卷碧扶了她的手,做個不支的模樣出來,到得屋裡往明潼身邊去:“這是怎麼了。”
明潼的小日子一向很準,五月裡落了胎,也是坐足了兩個月的小月子,鄭夫人幾回明裡暗裡的刺,她只允耳不聞,後頭又有鄭衍的事,鄭夫人便睜隻眼兒閉隻眼兒,她忍著暑天調理身子,補得圓潤了一圈兒,身上一干淨,就又按著日子來月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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