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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拍個不住，在他耳邊不住說話，說得許久他這才又闔上眼兒，到底不安穩，天不亮又醒了一回，這回卻是肚子餓了。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廚房裡熄了灶火，小廚房也只些糕餅點心，灃哥兒偏說想吃鹹的，明沅自來了這兒，還是頭一回起的這麼早，她一向能吃能睡，夏日裡瘦下去的，到得秋日又漸漸補回來了。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明沅難得有了興致，往小廚房裡看，只有些掛麵，還是防著丫頭們夜裡餓著預備的，柴矮矮靠著牆邊，旁的食材沒有，調料蔥姜倒是全的，她乾脆換上采苓的衣裳，把頭髮也包起來，親自給灃哥兒下麵條吃。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鍋裡下得蝦油加了蔥爆香，只得這兩樣，旁的甚樣都無，把煮熟的面盛到碗裡，倒進燒滾的蝦油，整個兒拌開來盛給灃哥兒吃。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這蝦油是大廚房裡熬的，年年到得三四月的時候都要熬個幾缸，那時候蝦子才起鮮，打湖裡頭剛撈出來就，一網裡頭還有些青鱗魚小雜魚也不仔細挑撿，俱都放到一起熬油，這個鮮味不比尋常，還有下人討回去專程拌米飯吃的。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灃哥兒吃得一碗不肯停口，又吃了一碗，摸了肚皮實在吃不下了，似模似樣的嘆息一聲：“真好吃，再沒吃過比這個更好吃的。”一面讓九紅給他擦手，一面還咂吧嘴兒：“姐姐，夜裡還吃罷。”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這一碗什麼都沒有，你要是喜歡，咱們便常備些乾貨鮮菜。”明沅忍俊不禁，灃哥兒原來在安姨娘那兒也吃不飽餓肚皮的時候，只不似在明沅這裡給變著法兒的給他要東西吃。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經得前面幾年，他再見著魚蝦絕不開口，雞鴨魚肉裡頭單隻一個魚是不肯碰的，可魚蝦總得吃，明沅想著法兒的叫廚房裡頭做了來哄他吃下去，一直沒有成效，灃哥兒曉得是能跟姐姐撒嬌的，魚肉不碰，蝦肉不吃，做成丸子打成塊他還能吃兩個，全須全尾的上來，他再不肯動筷。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這下可好，明沅找到了辦法，轉頭吩咐采薇讓廚房裡撿些大蝦來，放在油裡一道煸過，拌在面裡，他定然要吃。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灃哥兒吃飽了更不困，明沅看他這會兒精神，等進了學定要發睏的，索性叫人去回先生，說灃哥兒不適，今兒請一天假，把功課領回來。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如今教書這位先生，實是重在澄哥兒身上，可經不得有明沅打點，哪一個先生不愛用功的學生，他也在外頭坐過館的，這等人家，不來便不來了，還把功課領了去自學，第二日還能接得上，他心裡頭便很樂意多教幾年，便是澄哥兒往後到外頭求學，餘下的這個小學生也堪教化。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眼見得天亮起來，明沅叫采薇給她換衣裳，今兒算是去認錯的，不能穿得過份華麗了，撿了藍色葫蘆紋的綢衫出來，底下是白綾裙兒，兩邊戴一對兒堆紗花兒，讓采薇去請明湘。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明湘也早早就起來了，采薇一請，立時過來了，明沅見她臉帶鬱色，還道是她怕受了重罰，伸手握住了她：“四姐姐不怕，你至多是從犯，主犯是我呢。”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彩屏錦屏兩個跟在後頭垂了頭，行到花廊裡，明洛也在那兒等著，她也沒穿鮮豔衣裳，身邊跟的也不是採桑，眼眶都是紅的，見了明沅就抱怨：“我姨娘吵吵了一晚上，我都不曾睡好，早知道就不同她說了。”

&amp；nbsp&amp；nbsp&amp；nbsp&amp；nbsp不說也瞞不過去，她紅得眼眶回去的，張姨娘最愛熱鬧，拉了女兒問唱了什麼戲喝得什麼酒，一眼就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