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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幕為人極好，他孝順中直，待人誠懇大方，文韜武略，是一大好青年。尚且他也系出名門，與你本是極相配的。然我卻毀了他一生，我用著他的血，戴著他臉，如今還娶了他最愛的你。我總覺得自己是個卑劣至極骯髒不堪之人。

音知，你不愛我，我不怪你，因為我著實不配得到你的愛。

蘇幕他真的很愛你，我曾經翻閱了他寫給你的書信，這些書信，無一封曾寄出去給你過，都是他自己對你的思慕，字字深情，句句珠璣。下午我會派人把這些書信送給你看。我總覺得一個人用畢生的歲月愛著你，如果不讓你知曉，就太愧對於他了。”說完趙翼便離開了，彷彿自己身上有什麼髒東西一般急忙離我而去。

我其實多麼想告訴趙翼，我愛他，即使他是曾間接殺死另一個愛我之人，我也還是無法不愛他。我想假使蘇幕在世，趙翼也還是原來那個冠絕天下趙翼，我最終還是會選擇趙翼。

他那樣一個人，我怎麼可能不去愛他。無論事情的開始如何，結局卻早已註定。

對於蘇幕，也許他不愛我，最後還是會被換血而死。然而事實還是事實，誰也無法改變。他終究還是愛了我一生，臨死前也不忘將我託付他人。對於他，我總有深深的歉意和感激。

下午果然有人送了一沓書信來，然我卻沒有看，我不能看。無論我看了與否，我對趙翼的愛也不會變。我用一把火把這些書信全燒成了灰燼，雖然這些全都是一個少年對我濃重的愛，但這些只會讓趙翼更加辛苦難過，我不能留，讓這些都隨著那位死去的少年一同歸去吧。

趙修下午跑來找我，一身正紅宮裝，如一團烈焰向我撲來，依然笑靨如花，然而眼裡盡是傷頹之色，人也越發單薄伶仃，趙修摸著我的肚子柔情說道：“鳳儀，鳳儀，我來看小侄子來了。”我柔聲一笑，這個女孩子總能激起我的母性之心。“修兒，你最近怎麼也清減不少。”　趙修咧嘴一笑，扯了扯自己的臉頰，裝模做樣的說：“沒有啊，我最近每天吃三碗飯呢，你看我的臉都是肉。”

我只得順勢也摸了摸她的臉頰，她和皇兄，一個每天強顏歡笑，一個死鴨子嘴硬。　一個彷彿從來不知悲傷為何物。一個彷彿從來不知喜悅為何物。一個似烈火，一個似寒冰。一個如暖陽，一個如涼月。

但就是這樣極為相反的兩個人卻互補得如此之好。看似天生的敵人，實則天生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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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間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我又思及趙修中毒之事，想找到兇手，便問：“修兒，你在徐國到底發生了何事，能一一與我說嗎？”趙修似乎陷入了回憶，思忖了一會：“我剛開始在你皇兄府邸住得好好的，每天也等他回來給他說話解悶。他不在之時我便幫他打理好府邸大小事務，希望能給他減輕負擔。他每日那般忙碌，很多時候到了很晚才回府，一回府，飯都來不及吃便又開始進書房忙碌起來。

剛開始我端宵夜給他吃，他總是拒絕，對我也冷冷淡淡的。後來過了些時日，他便不再拒絕我了，對我也很和顏悅色，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笑，我跟你說，他笑起來可好看了，跟皇兄一般好看，不，在我眼裡比皇兄還好看。我以為他哪怕是塊石頭，我早晚也能把他捂熱了。可惜後來發生了那件事後，他便對我很不好，還趕我走，說什麼女孩子家要自重，這樣賴在男子家裡不好。他總是這般若即若離，讓我患得患失。　我想他肯定是有時候心情不好，所以告訴自己要原諒他。　可是沒想到那日他卻告訴我，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他要娶陳國公主，我說既然要娶公主為何不能娶我，我也是公主，他說因為他討厭我，受不了我這般整日纏著他。”

說到最後趙修終於還是哭了出來，淚水漣漣，臉上波光一片。她將臉埋進我的腿上，用哭腔問我：“鳳儀，鳳儀，為何他不喜歡我，為何我這般喜歡他，他不能喜歡我。為何？”　說到最後竟抽泣不已。　我被她說得眼裡也有了溼意。然而我卻不能告知她皇兄其實很愛她，畢竟陳國公主還尚未給我回信，倘若我說了，怕趙修會去徐國找皇兄，萬一陳雲錦依然還是要跟皇兄成婚的話。怕此事就很難收手了，到時候三國之間便不安生了。更何況依趙修脾性，若是知曉藥是皇兄用他們的幸福換來的，定是寧死也不願服藥的。　思及她剛剛言語，突然想起她曾提過一件事，急忙問道：“你剛剛說何事？發生了何事之後皇兄便對你冷淡了？　”她瑟瑟說到：“四皇子刺殺他之事。”